「我就問問,我並不在意,也不知道。」江餒隨意說,「總之信任這種東西,是可以演出來的,我不相信他。」
與其說不相信他,更不如說江餒不相信任何人,越和很明白這一點。
門外,因為忘記取車鑰匙的段裴景因為這句話停在了原地,搭在門把手上的手也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只聽門內的越和頗為不贊同的說:「你這是偏見,你不能夠把從前跟現在相提並論,至少……」
「越和。」江餒淡淡地說,「你說幫我恢復記憶,什麼時候?」
越和的話跟魚刺一樣卡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
但跟江餒那雙毫無情緒的眼睛對視上時,卻還是選擇硬生生咽了回去。
「……既然是因為藥劑的緣故,研究,製作也需要時間,我會進入醫療部,儘快分解研究。」
「謝了。」江餒說,「你想要什麼?或者是需要我幫你什麼?」
越和說:「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需要索取回報的,Du……江餒,我們已經出來了。」
後半句話一出,江餒的表情陡然變得有些古怪,他反問:「你覺得我們是一樣的?」
「……」
的確不一樣,即便環境再壓抑,至少他能活著。
要不是這次實在被逼的沒有辦法了,越和也不會出此下策,兵行險招。
江餒不一樣,他是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
他根本就沒有受過多少關於人的正常認知,就因為地下室的那短短一段時間的接觸,越和也不應該忘記了江餒原本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他這個人的人生從小就被壓在了深不見底的地底下,只能苦苦掙扎,看不到任何希望。
日復一日的折磨,泥足深陷。
這樣的日子,正常人不到一個月就得被逼瘋。
至於沒瘋成的,比瘋子還要恐怖。
……
眼看著越和的臉色因為不斷設想而越來越蒼白,下唇被他啃咬得毫無血色,江餒原本想要去夠水果籃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
他不就問了一句嗎,至於嘛。
「不……」本想禮節性道個歉的江餒被驟然打斷。
越和忽的站了起來,座椅被他拖拽地一聲響,語無倫次地說:「不好意思,那,那我先走了……」
江餒:「?」
走什麼?
突然,他餘光划過,似乎是察覺到什麼。
眼底壓著的寒光一閃,抄起一旁的蘋果朝門外猛地擲去——
幾乎是跟越和擦肩而過,那顆蘋果在江餒手裡根本不像蘋果,更像是一把磨得鋒利異常的薄刃,擦斷了他幾根頭髮。
只聽得「嘭——」一聲巨響,直直把門給砸了個恐怖的大洞。
汁水飛濺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