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餒的聲音就像是墜子一樣,沉沉地壓在了段裴景的心底,他平復了一下心情,也知道是自己言重了。
他輕輕地說:「生氣了?」
「沒有。」
「……還沒有呢。」段裴景說,「氣的跟個河豚似的……哥真不是故意的,這不是情緒上來了,沒控制得住嘛,你……」
「啪——」一下,江餒揚手把段裴景伸過來捏他臉的手拍開,冷冷道,「不要碰我。」
「……」段裴景收回手,「好。」
「我不知道你把我之前的話曲解成什麼了,但是我現在必須要說清楚。」江餒的臉繃得很緊,「我們不是一路人。」
「……」段裴景磨了磨後槽牙,顯然已經忍到了下限。
他撐住江餒頭頂的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要笑不笑地說,
「這位年輕的新同事,這話你上次已經說過了。」
江餒有點不自然地想往後退,卻退無可退,憋著一口氣說:「……那我再說一……」
「不用再說一遍,我懂你的意思。」
段裴景一隻手撐著牆,「但一碼事兒歸一碼事,你先說說,剛剛為什麼要這麼追問胡放的家屬?重要到讓你能不顧及家屬的感受,差點把他們活生生氣死?」
江餒:「……不告訴你。」
「為什麼?」段裴景淡淡地問,「哥跟你道歉,是因為哥的態度不好,但你呢,道歉就不用了,解釋也不肯?」
江餒瞳孔顫動,臉色變得青白,可段裴景就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問個明白,一步也不肯退讓,任憑omega有多害怕也不鬆口。
「……他們或許是來找我的。」
「萬一……」江餒偏過頭,似乎很難把下半句話說出口,但在對方緊迫的眼神示意下,還是說出來了,「萬一是來殺你的……」
「……」段裴景緩緩睜大眼,因為他的話一股暖流流進了四肢百骸,這股情感仿佛化作了細細麻麻的電流,泛起酥麻的癢意。
他臉上突然浮現一陣薄紅,輕咳一聲微微壓下去,說:「哦……哦,原來是為了我啊,呃……好吧,害,不用擔心,他們也是受害者家屬,說不定是你誤會了……就這個事情你就跑來了?」
江餒搖頭:「還有。」
段裴景略微有點失望,不過很快就代謝了,問:「跟哥說說?」
「……」江餒抿著嘴不說話。
段裴景低聲問:「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