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太深了,朋友。」J習以為常地把他拎起來,「你是個冒牌貨。」
「不過我還挺理解Dusa的。」J一個人自言自語,摸摸下巴,「如果我弟弟這麼跟我撒嬌,說不定我也……唉,雖然不太可能。算了,做哥哥的就得讓著點弟弟……你這種獨生子是不會懂的。」
……希諾沒有空理他。
因為情緒波動太大的原因,他感覺自己呼吸快要倒流,仿佛有隻無形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那隻手是一個金髮女人的手,纖瘦慘白。
周遭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刻歸於靜止,空氣的流速就像被人化作了實質,然後拽住了,他甚至聽不到自己發出的聲音。
這種場景他再熟悉不過。
在每個輾轉反側的夜裡,在鏡子中跟那雙原本不屬於他的藍色眼睛對視上時,那樣猶如潮水般的恐懼感滅頂般淹沒了他。
這個金髮女人,會在不遠處,卻永遠靠近不了的位置,等著他。
而這次,是正對著的。
忽然,那個在噩夢中反覆出現,但始終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說話了——
「還給我。」她說。
喉嚨就跟被生鏽了的刀狠狠划過一般,聲音變得嘔啞嘈哳,猶如十根尖利的指甲在鐵板上狠狠刮過,女人尖利道:
「還給我!!!」
我的哥哥,我的一切,還給我!
明白這更深一層意思的希諾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踉蹌了一下後,噴出了一口血。
「……!!」
J沒料到還有這種變故,下意識伸手扶住了他——
「……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
對啊,我怎麼了。
希諾劇烈地咳嗽著,牙齒、唇周全是觸目驚心的鮮血,雙眼渙散,生命力在不斷地流失。
J擰著眉,語氣奇差無比:「你不應該也繼承了那個女人的能力嗎,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嘖,果然不是血親的話,排斥反應就是厲害——來個人。」
「別叫。」在那群一動不動的人群做出反應時,希諾突然死死攀住了J的衣袖,含著血啞聲道,「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可以了……」
「那行吧。」J顯然不是什麼樂於助人的人,說撒手就撒手。
希諾陡然沒了攙扶的對象,險些摔倒,囫圇踉蹌了幾下才站穩。
J「嘖」了一聲,引起了希諾的注意。
遠處倒下的江餒被其他的實驗體捆上抑制環,抗在了肩上,J注視著他們的動作,搭在手臂上的手指焦躁地敲著。
希諾強行咽下去一口血,鐵鏽味從喉管嗆到氣管,瞬間充斥了整個鼻腔。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但他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