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副寬達五米的畫作,應該採用了某種特殊的顏料,只能用X光燈才能照清楚。
猩紅的光跟顏料充斥著整個光怪陸離的畫作,扭曲的四肢跟斷裂的森森白骨擠在畫框裡,層層疊疊地構成了一副滲人的作品。
但硬要看主人公是誰,還真看不出來。
因為沒有五官,全是博人眼球的血腥場面。
江餒直接了當:「不喜歡。」
「真是可惜。」布銳斯遺憾道:「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
「讓你感到不愉快了,很抱歉。」布銳斯拉開側面的一個小抽屜,從中拿出了一個小物件,「這個呢,喜歡嗎?」
他話音一頓,看著布銳斯手中的物件,冰涼的眼神逐漸有了變化:「……」
這是一個粉色的白色兔子的掛件,雕刻得栩栩如生,雖然被保養得很好,但仍舊能從邊緣看出歲月的痕跡。
「J已經給我了。」
江餒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死死盯著那個小小的吊墜,大腦一片轟鳴,眼前的一切宛若幻燈片,開始一點一點回放他的記憶。
師恩的……這是師恩的。
他伸出手,只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拿到。
卻被反借了個力,布銳斯捏住他的手腕,抱住了他。
他略帶嘆息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Dusa,當年的那件事情,真的很抱歉。」
抱歉?
對不起?
隱藏下的雙眼布滿血絲,因為快要接近瘋狂情緒波動。
灰藍色的眸色里幽黑的神色顫抖著,噁心跟強烈的恨意甚至一種發自內心引人發笑的驚詫的情緒全部被掩藏在眼底。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呢。
江餒垂下眼睫,陰影遮住了他的動搖。
他在心裡默默數著自己能夠忍受的時間還剩多少,師恩的死像是一根燒斷的弦,再也無法復原。他永遠見不到她了。
很痛,有火在燒他,灼熱的火舌舔舐掉了師恩,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是他,被蒙在鼓裡一無是處的他。
他太恨了。
實在是太恨了。
恨到他想失控把所有人都殺掉,恨到抓狂、恨到崩潰江餒感覺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都被滾熱燙傷,反覆灼燒著,藉此刺激他曾經遺忘過去的大腦。
他不能忘,
所以他應該出現在這裡。
出現在……罪魁禍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