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歸海淙不解地打量著眼前擅自闖入的訪客。
高山泉水般清冽的嗓音如一劑沁人心脾的良藥,拯救了揭園昏沉沉的頭腦。
「我有事要問你,現在。」
「你說。」歸海淙拾級而下,姿態優雅從容。
「你昨天說你到的時候我正好從懸崖上摔下去,你是從哪裡看的,是懸崖上,還是別的地方?」
良好的光線里,揭園的眼睛亮晶晶地望著歸海淙,乾澀的聲音卻有些咄咄逼人。
「當然是懸崖上。」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我?」
歸海淙都給揭園繞暈了:「當然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揭園目光炯炯地盯著歸海淙的臉看了好半天,才鬆懈下來。
空氣里的緊張感一下緩和了。
「你怎麼了?」歸海淙繞過揭園,倒了杯水遞給他,「臉色這麼難看。」
揭園心不在焉地接過水,沒有喝。
「不是因為顏色不同。」他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
歸海淙沒聽懂地「啊」了一聲。
「我說謊了。」揭園抬頭看他,眼神慢慢堅定,「我之所以肯定你不是兇手——」
「是因為我記憶里的你,根本沒有顏色。」
「所以?」歸海淙放下手裡的空杯子,發出清脆的一聲。
「我的那段記憶,是假的。」說完揭園舉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那你為什麼當時不說?」歸海淙握著玻璃杯的手下意識用力,杯壁上指尖的紋路清晰可見。
「我不信你。」揭園直截了當地回答。
「你!」歸海淙像是氣極了,煩躁地原地轉了兩圈,然後快步走到揭園面前,抬手又放下。
「我真是——我真是搞不懂你,你既然不相信我,就不相信到底算了,一會兒騙我,一會兒又跑過來告訴我!」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搞得人心裡很煩吶!」
歸海淙越說越氣,忍不住又轉起圈來。
揭園看得眼花,伸手攔了一把,好巧不巧,直接碰到歸海淙的腰間。
歸海淙身體一顫,瞪大了眼睛:「你幹什麼!」
揭園立馬縮回手,無奈扶額:「我不是故意的,你轉得我頭暈。」
「揭園!你看不出來我現在很生氣嗎?你還在想頭不頭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