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費勁心思把我們湊到一起,他一定是有目的的。」
「在你們的過去里,真的沒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嗎?」
揭園更想知道,這個人他到底想做什麼。
「同時認識我和揭暄,並且清楚我們的事,又一直活到了千年以後的人……」歸海淙的長髮散落在枕邊,如同上好的綢緞,光滑油亮。
「是有這麼一個人。」黑夜裡歸海淙側過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揭園,語氣有些不確定,「不過……你也認識。」
揭園聞聲微微側了側臉,正對上歸海淙的視線:「我認識?」
「就是阿駸啊!」歸海淙衝著床尾酣睡的小狐狸抬了抬下巴,「我不是說過嗎,她討厭的人不是你。」
大腦里的記憶一閃而過,揭園驀地反應過來:「她、她討厭的是揭暄?」
歸海淙扯著嘴角:「答對了。」
怪不得胡駸駸一看到他的臉就那麼不高興,揭園目露瞭然,可這樣一來——
「那天確實是胡小姐帶著我們去了那裡。」
他的話還沒說完,歸海淙便瞪大雙眼,反駁道:「你不要亂猜啊,怎麼可能是阿駸!不可能!」
「給我一個不可能的理由。」揭園一如既往的理智,不管是未可知的幕後之人,還是歸海淙信賴的胡駸駸,他都不了解,也不會輕易地下判斷。
歸海淙明亮的眼眸倏地一黯,看起來有點難過。
「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無論是提及過去的神情還是語氣,都在提示揭園,歸海淙不願訴說的部分一定是相當不愉快的。
因此,儘管歸海淙的這個理由並不能完全說服他,揭園還是退了一步。
「希望你是對的。」
他雖然這麼說,可心裡卻道,一旦歸海淙是對的,等於他們的線索又中斷了。
歸海淙卻完全沒料到揭園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不但讓步甚至口吻也格外緩和,跟山神廟裡針鋒相對的態度截然不同。
這讓他滿腹的話一句也用不上。
無言的空氣里莫名有溫和的味道瀰漫開來。
長久的安靜之後,歸海淙才輕聲說。
「據說你非常固執,沒有人能讓你改變想法。」
明明客棧的床足夠大,歸海淙卻靠他很近,兩個人的肩膀幾乎挨著了,連說話聲也仿佛是貼著耳畔私語似的,聽得心裡像是爬了螞蟻,又癢又麻。
揭園不自在地往牆邊挪動了一些,試圖緩解這種詭異的感覺。
歸海淙卻跟著靠過來,鍥而不捨道:「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