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人潮熙攘,鄒清許抬眸,和沈時釗遠遠隔空對視。
鄒清許看到一雙高傲好看的眼睛,又颯又艷。但沈時釗漆黑的眸子陰冷深沉,像望不到底的幽潭,強光晃了一下鄒清許的眼睛,他避開沈時釗的視線。
沈時釗沉聲說:「把人帶走。」
鄒清許一愣,反應過來後反抗道:「等等!沈大人,我的腳還沒踏進去呢,再說,哪怕我真進去,也不犯法吧?」
鄒清許據理力爭,他和沈時釗對視的第一眼,心裡霧起雲涌,莫名緊張,沈時釗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質,孤傲冷冽,還有一絲寡淡的陰鬱,令人誠惶誠恐。
沈時釗抬眸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風月場,眉頭嫌棄的皺了皺,他不想解釋,朝手下揮了揮手。
一旁的梁君宗見狀,儘管形勢緊急,仍有禮有節地問沈時釗:「沈大人,不知鄒清許犯了什麼事?」
沈時釗臉上很少顯露出情緒,他眸光一掃,還是賣了梁君宗一個面子:「我們懷疑鄒清許與考生張浩然科舉舞弊有關。」
鄒清許腦袋瓜子嗡嗡的,他以為燒掉上疏彈劾的奏摺,自己可以暫時平安,安心在古代開浪,沒想到一開局就要被抓!
梁君宗急切道:「沈大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以我的人格擔保,鄒清許不可能做這樣的事,還請大人明察。」
聽到這句話,沈時釗神色不動,他看了看鄒清許,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梁君宗,但他什麼都沒說,給手下拋了個把人帶回去的眼神後,冷著臉策馬而去。
第2章 舞弊(二)
廳內,寂然無聲,噤若寒蟬。
鄒清許看著自己手邊的素麵青白色茶盞,裡面泡著上好的井,茶湯香濃,茶色青翠,龍井葉瓣瓣分明。
鄒清許不聲不響地坐著,沈時釗抓他時的理由為懷疑他與一場科考舞弊案有關。
他心裡平靜幾分,儘管現實世界中的自己是個學渣,但書里的鄒清許博覽群書,才華卓著,何況此人清謹剛直,為人坦蕩,本不應該牽扯到這種事情里,形勢尚不明晰,他靜觀其變。
屋外隱約忽然落了一聲驚雷。
鄒清許記得出門時還是艷陽天,天兒變得太快了,彼時往外望一眼,濃雲低垂,天幕蒼蒼,遮天蔽日。
沈時釗端坐在方椅上,面無表情,臉若冰玉,他一手端起茶盞品茶,坐姿優雅從容,沈時釗掀起茶蓋,縹緲的熱氣混著茶香迎面撲來,他眼底一片清淺之色,問:「你近來見過張浩然嗎?」
「我不認識他。」鄒清許脫口而出,他可剛穿進書里,認識毛啊,但鄒清許轉念一想,他腦子裡似乎有張浩然這個人存在。張浩然是翰林學士張建誠的兒子,與自己有過幾次碰面,張浩然長得人模人樣,才思睿智,在士子間有點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