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許把臉從碗裡抬起來。
眼前的飯瞬間不香了。
沈時釗明顯在套他的話。
多年前,鄒清許被梁文正救下後,換了名字和身份,他成為一個普通鄉野村夫的兒子,跟隨梁文正讀書。
鄒清許記得,他醒來認師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他將不顧一切,甚至堵上性命,把那些人全從高位上拉下來。
地獄不擁擠,能容下很多人。
「當時恩師遊歷講學,偶然遇到我後發現我有讀書的天賦,便讓我跟著他讀書。」鄒清許說。
沈時釗的聲音在鬧哄哄的小店裡很快被埋沒:「你的家裡人呢?」
「我沒有家人了,父母早逝,爺爺奶奶將我帶大,前幾年他們也相繼去世了。」
氣氛有些沉悶,沈時釗不再說話,低頭專心吃麵。
鄒清許心裡傳來隱隱陣痛,他不禁將左手壓到自己胸前,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心痛,可能因為用著這副身體,他共情了。
鄒清許吃完面後,等了沈時釗一會兒,兩人雙雙光碟,結帳時鄒清許摸著自己乾癟的荷包,說:「我本來想請沈大人吃飯,但你最近正在查我,要不我們AA......Sorry......還不對,不好意思,我們分開結帳吧,這頓飯你自己掏錢,不然就成賄賂了。」
沈時釗聽鄒清許說完,直接付了兩個人的飯錢,他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用行動說明了一切。
他比鄒清許有錢。
鄒清許看著沈時釗沉甸甸的荷包,羨慕極了。
沈時釗不僅比他有錢,還非常有錢,傳言中謝黨一個個肥得流油,沈時釗作為謝止松的乾兒子,肯定撈了不少油水,舉手投足間顯然不是一個屌絲。
鄒清許由衷地說:「沈大人,真想天天和你一起吃飯。」
沈時釗沒搭理他這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他還有事要忙,吃飽飯之後回去繼續處理公事去了。
沈時釗前腳剛走,賀朝後腳便來了,鄒清許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表示不能再吃了。
依照他的認知,古裝對顏值要求太高。
他得控制控制。
賀朝今天是吃飽飯來的,他來得匆忙,像賊一樣進門,關上了門後問鄒清許:「我不是來找你吃飯的,我來看看你,你最近沒事吧?朝廷上現在幾乎每天都有人彈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