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裡的證據是一團廢紙和垃圾。
可鄒清許總覺得沈時釗並非是來讓他們收手的,他今日不代表謝黨出面,也不希望他們到此為止。
鄒清許的腦細胞又陣亡了一大片。
該怎麼辦呢?
過了兩日,碧空萬里,滿園春色。
泰王府坐落在宮外,靠近長街,離應天府學相隔不遠,鄒清許總是佯裝心不在焉。隔著一道牆,府外有些嘈雜,他神不守舍,泰王察覺到他的異常,問:「你昨晚是否沒睡好?」
鄒清許開始發揮:「臣的朋友賀朝住在臣家裡,臣昨晚確實沒睡好。」
泰王:「他為何住在你家?」
鄒清許:「賀朝是工部的一名主事,他得罪了尚書,在我家反思。」
泰王雖說從不參與黨爭和朝廷里烏煙瘴氣的一堆事,但他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他聽說了此事,輕輕翻動著書頁說:「工部總有肥差,有些事情是擋不住的,但我在朝中尚未聽說此事。」
事情沒發酵起來大概率證據不足,不然早有動靜了。
鄒清許前幾日已經為此事鋪墊了好久,給泰王揭露了曠工們的悽慘生活,銀課指標沒有完成,甚至需要曠工自己出錢補上,幹了活兒還要貼錢,屬實罕見,很多人甚至丟掉了性命,無數家庭因此支離破碎。鄒清許完全壓不下心裡的這口氣,拳頭很硬。
他看今日時機差不多,說:「工部抽點油水很常見,但他們犯不著養兵貪啊。」
「咚」的一聲,泰王手裡的書瞬間掉落,砸到地上。
第19章 公孫越(四)
幾日過後,泰王將公孫越訓練私兵的事情捅到了榮慶帝面前。
公孫越忙上書辯解,他以鎮壓不聽話的曠工為由組建了私人武裝,全都是為了皇家基業。
重壓之下,礦工們飽受折磨,忍無可忍自然會有人反抗,此時便需要官府配合,但官府往往左右為難,於是公孫越找到深諳兵法的人和地痞流氓、無賴混混,訓練了一支私人武裝,用起來無比絲滑和順手。
榮慶帝勃然大怒。
自古帝王最怕武將和私兵,幾乎刻在了骨子和基因里,怕謀逆,怕造反,怕臥榻之側他人酣睡。
榮慶帝早年執政時期,還真有藩王看他年紀輕輕,策反軍中大臣在榮慶四年年穀不登凶年飢歲時乘機造反,被太后事先察覺,她忙告知榮慶帝,與榮慶帝攜手在情急中推出萬全之策,安然度過此劫,但此事也在榮慶帝心中埋下多疑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