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這還用問?誰都知道宦官們貪淫無度,他們理虧,任山這次肯定手裡有東西,不然能這麼囂張嗎?等著看,宦官們要大換血了,只是吳貴跟了皇上那麼多年,肯定有幾分情分在,最後能善終就不錯了,你覺得呢?」
鄒清許:「陸黨不一定能贏,你小看榮慶帝對吳貴的情分了,那可是在身邊待了幾十年的人,不過我很期待他們打起來,狗咬狗,一嘴毛。」
賀朝信誓旦旦:「等著看吧,任山這次手裡的證據鐵定充分,不然不會這麼招搖。」
鄒清許不言,微提起唇角看著前方。
陸黨和宦官之間偶爾會吵起來,但規模一般可控,這一次,以任山為首的陸黨大肆攻擊以吳貴為首的宦官集團,陸嘉在一旁輔助,他們下手極狠,絲毫不留情面,看上去就像兩口子確定離婚不過了一樣。
陸黨認定宦官會輸的一敗塗地,輸慘的人自然沒有以後。
鄒清許沒有對賀朝全盤托出,不是他不信任賀朝,而是他現在如履薄冰,在刀刃上起舞的人時時刻刻都必須小心謹慎,有些事只能由他和沈時釗兩個人知道。
他們要借宦官的手除掉陸黨的中流砥柱。好一點的結果是借刀殺人,再好一點兩敗俱傷,最差也是隔岸觀火。
鄒清許和沈時釗暗自策劃了這次的行動,他們故意讓任山看到匿名的信件,果不其然,任山對宦官發起了猛烈的抨擊,宦官們現在如坐針氈。
看著沈時釗一臉不爽的樣子離開,鄒清許心情舒暢,賀朝看他得意的樣子,察覺到不對勁,問:「你和沈時釗究竟怎麼回事?外界都說你們關係不一般,是真的嗎?」
鄒清許解釋:「我們能是什麼關係,都是臣子,為大徐的天子和百姓服務,平時偶爾碰上了一起吃頓飯,有什麼問題嗎?」
賀朝:「沒有問題嗎?」
鄒清許:「問題在哪裡?」
賀朝:「沈時釗是謝黨的人,你是清流,你倆這樣合適嗎?」
鄒清許忽然自嘲般笑了一聲:「現在還有人覺得我是清流嗎?」
鄒清許對輿論非常敏感,自從他擔任泰王的侍讀後,朝中已經有不少言論傳出他抱泰王的大腿,泰王從無欲無求到開始在朝堂上露面,其實和鄒清許撇不開關係,泰王採納鄒清許的建議,建議榮慶帝不要搜刮民脂民膏,而是去清查勛貴們的皇莊,得罪了不少人,他想為天下百姓謀福利,卻得罪了現有的利益集團,泰王已經沒有辦法像先前一樣縮在人們看不見的角落,加上多年的蟄伏,終於開始悄悄冒頭。
一旦冒了頭,露出欲望,身邊哪有人純粹呢?
後來鄒清許和沈時釗的謠言傳了出來,加上鄒清許並未像別的清流一樣排斥兩黨,而是和他們儘量維持友好關係,他被清流們私下在暗中抨擊,梁文正去世後,鄒清許逐漸被邊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