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能消愁嗎?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喝點酒?」鄒清許換了話題。
他說完,看了一眼沈時釗不妙的臉色,心想還是別喝了,萬一喝完像沈時釗一樣發瘋亂跑到別人家裡怎麼辦?
但鄒清許沒想到,沈時釗竟然認真思考並回答了他的弱智問題,「喝酒不好,只會讓你暫時忘記痛苦,等清醒後,痛苦一分不會少,如果想減少痛苦,必須從根源上徹底解決問題。」
沈時釗說的頭頭是道,陽光落到他身上,像照在一座耀眼的冰山上,鄒清許看著他,這一瞬間,他感到沈時釗懂他的所有痛苦。
而能共情的人大多是因為經歷了同樣的痛苦。
鄒清許忽然停下了步子。
艷陽當頭,沈時釗還在往前走,錯開的瞬間,他聽到身後的人問:「你究竟是哪邊的?」
沈時釗沒有答,繼續朝前走去,直接離開了。
鄒清許罵罵咧咧,他看著不禮貌的沈時釗的背影,腦子裡冒出一個嚴肅的問題。
都察院離這兒有一段距離,他是怎麼路過的???
第48章 [VIP] 東宮
沈時釗當面內涵完梁君宗後, 梁君宗再沒對鄒清許指指點點,幾個人相安無事,和平度過了一段時間。
鄒清許心裡知道, 梁君宗並非真的針對他,他是在針對從自己身上影射出來的那些人。世人都以為梁君宗該死的天真,但鄒清許明白,梁君宗什麼都知道。
他難以接受梁文正的離開,他讓自己保持著這份天真, 是因為想念梁文正,他用梁文正的方式紀念梁文正。
梁文正是真正的儒生, 他也是,可惜他們生不逢時。
鄒清許繼續編書,宋越的事傳來好消息, 他們一家在流放途中一直被人關照,謝黨的人想徹底斬草除根,屢次都沒有得手,反而引起朝中人的注意。
謝黨不鬧不要緊, 一鬧被榮慶帝知道後,懷疑此事有蹊蹺,謝止松怕再搞下去宋越一事被翻案,逐漸放棄了殺宋越的念頭,梁君宗和杜平則繼續派人關照宋越, 伺機而動, 遇到合適的機會, 他們一定為他平反。
謝止松逐漸不在意這種小事, 隨清流們鬧去,現在他身上有更讓他頭大的事。
陸嘉倒台以後, 榮慶帝有意無意的提拔陸黨制衡朝中的權力失衡,但陸嘉是陸黨的領軍人物,他離開後,陸黨很難一下子再找到一個核心人物,朝中現在只有兩黨,榮慶帝一邊扶持,一邊打壓,梁文正走後,清流不成氣候,難以重用,更別說梁君宗和梁文正一個德行,榮慶帝也覺得有些沒意思,他想引入一股新的勢力,卻又擔心請神容易送神難。
榮慶帝微妙的心理變化,被謝止松捕捉到了,如果說朝中現在還能生出一股勢力,只能是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