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堂, 鄒清許再次見到了沈時釗,沈時釗依舊是一副漠然從容的樣子,鄒清許不太自然地走過去,坐下來後, 他視線在屋子裡滑了一圈,迫不及待問沈時釗:「我給你寫的字條看到了嗎?」
沈時釗:「看到了。」
鄒清許瞥了他一眼,目光里掛著薄薄一層埋怨之意:「看到了你怎麼不給我回復?」
沈時釗慢條斯理地煮茶:「等著你上門。」
鄒清許:「......」
沈時釗抬頭看到鄒清許臉色陰了大半,說:「沈府的門一直為你開著,哪怕你想利用我幫你打怪, 無論如何, 有被利用的價值也是一件好事。」
鄒清許回懟:「我難道不也在幫你打怪嗎?」
沈時釗臉色逐漸變得溫和, 茶煮好後茶香四溢, 他進入正題:「這件事還有疑點,我感覺得再醞釀醞釀, 現在採取行動為時過早。」
鄒清許聽聞,沒聽出太多有用信息,他偏頭說:「這些事情你都可以通過字條告訴我。」
沈時釗慢慢品茶:「可是我想和你見面聊。」
鄒清許一愣,趁沈時釗正臉不對著他,白了他一眼:「有必要嗎?有回應就好。」
沈時釗的姿態鬆弛悠然,但他只惜字如金地說了一個字:「有。」
聽到這個字,鄒清許忽然咳嗽起來,他捂著胸口咳了半天,一抬頭時,沈時釗已經非常貼心地給他倒好一杯水。
鄒清許感激地接過水,「無妨,我們繼續說正事吧。」
沈時釗看他一眼,確認他沒事後,說:「這件事確實由都察院負責,巡鹽御史董雲也的確有問題,但是董雲不一定會把成國公供出來,說實話,鹽政的貪污腐敗在朝堂中已經是眾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和鹽政有關的官是個肥差,皇上自然也心知肚明。」
鄒清許:「你的意思是眾人見怪不怪,擔心此事沒有水花嗎?」
「對。」沈時釗接著說:「董雲和成國公關係匪淺,查董雲意味著查成國公,此事要麼需要有十足的把握,要麼不能輕舉妄動。」
鄒清許眉目間浮上憂色:「人們對這件事麻木,可能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些官員能貪污多少銀子。鹽稅占財政的收入接近三分之一,鹽商和官員們富得流油,常人根本無法想像,數據是最能打動人心的文字,我想我們需要一些實打實的數據。」
沈時釗想了想:「只要皇上一開口,此事就好辦多了。不然我們太被動,阻力太多,俗話說得好,背靠大樹好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