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如果皇上這一關過了,你們都察院想好怎麼查了嗎?」鄒清許挑釁地看著沈時釗。
沈時釗的目光在他臉上流連,輕鬆拉平他眉間的波瀾:「定董雲的罪不難,難的是通過董雲扯出成國公,官場上官官相護是免不了的,何況董雲入贅到成國公府里,地位並不高,如果他把成國公供出來,成國公一定不會放過他。」
鄒清許:「不一定,如果情節特別惡劣嚴重,成國公逃不了,再說了,哪怕董雲真有那麼忠心,打死也不招,普通人沒有辦法,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
沈時釗偏頭看鄒清許:「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鄒清許不和沈時釗客氣:「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偽造證據,陷害良臣,這不是奸臣沈時釗經常做的事嗎?他應該早已得心應手了吧?
沈時釗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妙,他自然聽懂了鄒清許話里的言外之意,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由於是晚上,鄒清許只待了一會兒,把自己該說的話說完後,準備離開,一來到沈府,他有些興奮,兩個人說著說著,時辰便不早了,鄒清許走到門口,月光輕盈的鋪在地上,像一層淡淡的清紗,他剛要揮手和沈時釗道別,腳下一絆,差點平地摔出去。
剎那間,沈時釗在他身後及時伸手撈住了他的腰。
衣料摩擦帶起清亮的風,鄒清許幸運的沒倒下去。
腰腹部傳來溫暖有力的熱意,鄒清許被撈起,他緊緊扶住門框,站穩,回頭看沈時釗。
心臟莫名撲通撲通的跳起來。
沈時釗也被他嚇了一跳,額間的髮絲滑出來,飄在臉上。月光下他的五官輪廓更加深刻,嚴肅到極致,整個人都顯得鋒利,像在月光映照下瑩瑩發亮的刀鋒,危險,迷人。
鄒清許忽然想到了賀朝上次說的話。
外面關於你和沈時釗的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們是什麼關係?
鄒清許站穩,搖了搖腦袋,心虛地說:「我沒事。」
鄒清許有一點手足無措,他下意識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耳尖,一摸,竟然被熱到了。
他的耳尖微微發燙,身上似乎也出了一身熱汗。
沈時釗鬆開手,鄒清許轉過身,忽然不知道再該開口說什麼,晚上的空氣本應極清涼,此刻卻莫名變得溫熱黏膩,浮在屋子裡。
尷尬也蔓延開來。
恰巧此時,長煜提著一包東西走了過來,他停住,不知道沈時釗和鄒清許為什麼站在門口,他看了一眼沈時釗,將手裡的東西遞給鄒清許:「你今天嗓子不好,將這枇杷膏帶回去吃吧。」
鄒清許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他忽然想起剛剛和沈時釗交談時,自己咳嗽了半天,可能那時暴露了他今天嗓子不佳的狀態。
鄒清許接過枇杷膏,說了聲謝謝,但他目光看向的方向分明是沈時釗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