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堪憂。
水太深了,鄒清許抓緊冰涼的鐵欄,目光垂落,落在腳邊,死神的鐮刀已經在他頭頂開始揮舞,沈時釗的視線疊在他目光上:「無論如何,要先找到證據,你先前回家的時候,沒發現異常嗎?。」
「沒有。」鄒清許語氣僵硬,「我猜陷害我的人在我離開家時悄悄把東西放進了家裡,沒留下一點痕跡,想把他找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沈時釗看向他:「我需要你多給一些信息。」
鄒清許明顯感覺到沈時釗想拉他一把,他沉思片刻:「這幾天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陷害我的人的作案時間很短應該沒費大功夫,說不定有我家的鑰匙,我的門窗都是新換的,可以問問給我換門的那家鋪子。」
沈時釗點頭:「知道了。」
沈時釗面色凝重,鄒清許反而安慰他:「沒事,大不了一死,反正我現在每天在刀尖上走,很累,如果這次真撐不過去,我估計以後可能沒人看我,我和沈大人有點交情,你不用專門去看我,逢年過節燒點東西就行。」
泰王的能力有限,沈時釗大抵也不會真心救他,權力場裡,有無數炮灰和祭旗的,這大半年的時間裡,鄒清許看得清清楚楚。
他無愧於心,身前身後名也不在乎,唯一的遺憾是還沒有還天下清明,沒有讓謝止松付出應有的代價。
沈時釗往前走了半步,兩人距離更近,隔著冰冷的金屬,他說:「相信我。」
鄒清許唇間很乾,他十分疑惑沈時釗為什麼願意幫他,聰明一世的沈時釗怎麼糊塗了呢?還是他有別的企圖?
鄒清許心癢難耐,淡聲道:「真的嗎?」
沈時釗:「真的。」
鄒清許忽然笑了。
此時,他還沒有看出任何端倪,問:「為什麼?因為我曾經救了你嗎?但你也救過我,我說過,哪怕我們不是朋友,也是有交情的。」
當對手的交情可不也是交情。
沈時釗輕嘆了一口氣,宛若終於無法自持,「因為以後我想和你一起活著。」
這句話乍一聽鄒清許沒有任何感覺,他無動於衷地看著沈時釗,沈時釗也看向他,月夜下,那雙眼睛清澈透亮,像湖裡落滿了雪,又像泛著杳杳深情的星光。
不愛說話的沈時釗,偏偏長了一雙愛說話的眼睛。
目光相觸,鄒清許的心似乎被吊了起來,他眼睫微微抖了抖,仿佛看到了沈時釗眼睛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