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許惡狠狠咬了一口紅果,低著頭, 不緩不急地說:「現在正是博弈的關鍵時候,我不想功敗垂成。」
晚秋的小道,一片燦爛的金黃,這段時間, 有果樹的人家都忙著摘果子,果田裡不時有人頭冒出來,風吹過境,果香瀰漫。
賀朝:「這兩者之間有必然關係嗎?」
鄒清許看向前方,沈時釗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 他心裡莫名有了起伏, 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影說:「應該有吧, 我腦子沒那麼好使, 同時干兩件事估計得干冒煙兒。」
賀朝也咬了一口果子,酸得牙疼, 他撇嘴:「可惜了,我聽聞朝中有人想把女兒許配給你。」
鄒清許瞪大眼睛:「誰?你認識嗎?快讓他別費心了。」
賀朝:「這位小姐有如花似玉的美貌,還是大家閨秀,家世也不錯,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鄒清許狂搖頭:「首先,我追求自由戀愛,我不知道是她喜歡我還是她爹喜歡我,其次,我現在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兩個人輕聲交談,沈時釗在前面旁若無人的摘果子,等他們碩果滿滿、回到小屋後,鄒清許累得癱倒在椅子裡。
賀母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老太太吃苦耐勞,手腳麻利,忙活半天,做了一桌拿手好菜,等他們都回來後,賀朝擺好桌子,四人圍在一張桌子旁邊聊邊吃,賀母在一旁安靜吃著飯,老人家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
鄒清許一邊夾菜一邊問沈時釗:「這次你義父栽了跟頭,他怎麼說?」
沈時釗看了鄒清許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謝止松明明有名字,他非要說義父,仿佛嘴欠故意調戲人似的,沈時釗說:「主審此事的人被撤職了,謝黨上上下下的人暫時應該會安分一些。」
鄒清許:「我總感覺狗改不了吃屎,過陣日子還要作妖。」
沈時釗:「最近他們在頭疼任循的事,沒那麼多精力。」
鄒清許眼睛一亮:「不愧是謝大人,終於發現身邊有隻小狼了。」
賀朝挑眉:「任大人聲名遠揚,平時夾著尾巴做人,應該很少有人對他不滿吧。」
鄒清許:「越是這樣越要防著,如果你是謝止松,你不心慌嗎?有一隻大灰狼偽裝成小白兔,人畜無害,但朝中從皇上到百官都喜歡他,他孝順、講義氣的事跡在民間廣為傳播,聲名遠揚,學生遍布天下,為人有分寸有手段,謝止松為什麼在意他但沒有對他下手?因為任循太謹慎了,謝止松無從下手。」
想當初,謝止松還曾拉了任循一把,那時的他 ,一定沒想到任循後來竟有如此實力。
沈時釗:「謝止松想要把控內閣,當一名獨裁者,首先要管好內閣里的人,如果這裡面的人天天跟他對著幹,他這個首輔一定是失敗的,內閣中缺人時,謝止松向皇上舉薦了任循。」
賀朝有些疑惑,鄒清許把自己腮幫子塞得鼓鼓的,繼續聽沈時釗說:「榮慶帝喜歡平衡朝中大臣的權力,謝止松有樣學樣,也想要平衡內閣中的權力,謝止松不願看到劉琮權力過大,舉薦任循可以平衡這種權力的失衡,何況任循看上去和藹溫順,沒有脾氣,還有些逆來順受,比較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