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開始了自己的反擊。
謝雲坤不能白死,再怎麼著,也得拉幾個人一起共沉淪,沈時釗便是頭號目標。
沈時釗為了扳倒謝雲坤,曾經自爆卻毫髮無傷,謝止松不能容忍。
針對沈時釗的彈劾在一夜之間大規模爆發。
沈時釗之所以毫髮無傷,是因為謝雲坤在他面前扛著,現在謝雲坤不在了,沈時釗便成了靶子。
謝止松將這一手玩得出神入化。
曾經沈時釗是怎麼攻擊謝雲坤的,現在謝黨的狗腿子便怎麼攻擊沈時釗。
天子的安危豈能有一絲疏忽?沈時釗察覺出謝雲坤有問題,為什麼不上報而選擇包庇?沈時釗到底是不是一心一意忠於自己的君主?
這幾個問題尖銳,深刻,含沙射影,陰陽怪氣,總之,他們要求榮慶帝一同處理沈時釗。
沈府的嘆息聲再次多了起來。
鄒清許聽聞此事,當天晚上便要和沈時釗碰頭,他心裡忐忑,在都察院外面的小道上買了一根糖葫蘆,邊吃糖葫蘆壓下心裡的不安邊等沈時釗,尷尬的是沒等到沈時釗,反而先等到了恰巧從此處經過的梁君宗。
北風呼號,天地間一片素白,紅得發亮的糖葫蘆似乎成了唯一的一抹亮色。
眼看梁君宗越走越近,鄒清許將糖葫蘆放在身後,嘴裡呼出的白氣在眼前瀰漫,一瞬間模糊了來人的身影。
如果他一直是模糊的該有多好,鄒清許心想。
眼下,他實在不知該和梁君宗說什麼。
越靠近,梁君宗的步子放得越慢。一場邂逅無從躲避。
「謝謝你給我烏七,最近有點忙,還沒來得及去當面道謝,不好意思,你別介意。」一張口,白霧更多,鄒清許的鼻尖也泛了紅。
梁君宗:「不用客氣,烏七是父親在世時收集的,如果他還在,一定會第一時間拿去救你。」
提到梁文正,蕭索的街道更加寂寥,鄒清許的胸口忽然發悶,他身後緊緊攥著糖葫蘆,嘴裡流轉過的甜蜜帶起一絲苦澀的回味。
梁君宗偏頭,抿抿唇,說:「對不起,我之前好像誤會你了。」
鄒清許詫異得抬頭,他看著梁君宗,梁君宗緩緩回頭,視線相觸,似乎不用再過多解釋任何,過往的一切,好的壞的,都成了一縷青煙。
「但願我明白的還不算太晚。」
「當然不晚。」
鄒清許眼前有水霧,他們終於和過去和解,此後只用看前路。一陣風襲來,他凍得直哆嗦,回頭看時發現來的不止是風,還有像風一樣的沈時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