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時釗為首的大臣們依舊天天請命,這件事鬧得太大了,怕不好收場。」
謝止松咳了一聲:「他這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和我同歸於盡。」
「不過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謝止松抬起頭。
「皇上至今還沒發表任何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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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至今還沒有任何表態,該不會還想包庇謝止松吧?」
鄒清許、沈時釗、賀朝和梁君宗齊聚在沈府,為了扳倒謝止松,幾個人折騰了幾宿沒睡好覺,這次人證物證都有,動靜規模鬧得也很大,他們已經破釜沉舟,絕不能讓謝止松繼續逍遙法外。
賀朝問出這句話後,無人應答。
長煜在門外敲了敲門,伸手遞進一個小信封,是從宮裡傳出來的。
信里寫的內容很簡潔——榮慶帝很生氣,但暫時還沒有動謝止松的意思。
梁君宗此時發話了:「皇上和謝止松君臣共事多年,沒有深厚的感情也有情分,但是這次皇上已經和先前不一樣了,先前不出多久,謝止松便可以平安無事,這次皇上顯然不打算低調處理此事,放過謝止松,但是現在看上去,他還沒有頭緒。」
賀朝接著說:「就怕皇上犯糊塗,將此事輕輕鬆鬆一筆帶過。不過一來有先前謝止松和錦王相互勾結、錦王還出言不遜的事,二來謝止松做的壞事太多了,這次幾乎全給他抖了出來。比如皇上之前可能只知道謝止松貪,但不知道他這麼貪。」
賀朝和梁君宗的話說了一輪,鄒清許和沈時釗都沒有發話,鄒清許心裡七上八下,他理解沈時釗,但也知道沈時釗走的是一條確切的險路,無異於和謝止松同歸於盡。
沈時釗的目光在鄒清許身上徘徊許久,淡淡說:「某種程度上看,這條路不是我選擇的,而是我必經的。我們要想讓謝止松為做出的事付出代價,我勢必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既然如此,我罪孽深重。謝止松的地位難以撼動,我多做一些,你們的壓力就小一些。如果想要我平安無事,就意味著謝止松的罪孽沒有被人盡皆知,意味著他平安無事。」
沈時釗說完,屋子裡一片靜謐。
鄒清許閉上眼睛,沈時釗說的話是事實。他放下了屠刀,但是沒有立地成佛,曾經的事還沒有了結。
沈時釗已經竭力在彌補了。
鄒清許翻遍了大徐的所有律法,算了算沈時釗曾經做過的事,他如今積極悔改,將功補過,罪不至死。
行吧,活著就行。
鄒清許要求不高,只要沈時釗以後還能和他一起看星星,他就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