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問問這是什麼?」
「不必,前輩若有歹意,方才便不會帶我出來。」
葉安斜睨了他一眼,抱起謝樽道:「你這條命是我徒兒救回來的,處置之權自然不在我手。」
「多謝前輩。」陸景淵看著葉安,眼神乾淨地沒有半分雜質。
「行了,廢話少說,你坐後面,自己拿衣袍與我綁在一處。」
……
青崖谷中四季如春,穿過一道常年濃霧瀰漫的隘口,入目便是起伏的青山與漫山遍野的花,幾片木屋連綴其間,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你徒弟這次傷的可不輕,需得好好養上兩三月。」木屋內,崔墨收起銀針對葉安說道。
崔墨鬚髮皆白,已經上了年紀,他醫術超絕,揚名已久。
「動不了也好,這段時間長安離亂,我怕他頭腦一熱又攪合進去。」葉安坐在謝樽床邊,把他臉上的面具取下放在一邊,用濕布清理著他臉上乾涸的血跡。
救了陸景淵已經足夠,要是再摻和到些敏感的事上可就更麻煩了。
「這段時間就讓在這休養吧。」
「嗯,這谷中避世,你大可放心。」崔墨寫著藥房抬頭看了一眼葉安。
「還有一事……「葉安不知道該怎麼說,停了半天。
「我那不容外人,但外面那孩子是我故人之子,還請……你照顧一二。」
崔墨一時沒有說話,他雖避世而居,但也並非不聞窗外事,在這個節骨眼上,外面那孩子多少有些麻煩。
但這是葉安所求……
他與葉安數十年交誼,葉安又於他有恩。
「幾月不見,你倒是見外了不少。」崔墨笑道。
「……多謝。」葉安說完,胃裡忽然一陣翻江倒海,隨即就是一陣壓抑不住的咳嗽聲。
葉安緊緊捂著嘴,壓抑著胸口劇烈的疼痛。
咳嗽聲平靜下去後,葉安張開手掌,意料之中的赤紅色落入眼中。
葉安自嘲一笑,這些年他都快變成個廢人了,不過幾招,這具殘軀就成了這個樣子。
還是清晨,谷中霧氣未散,遠處的峰巒碧樹被攏了一層薄紗,顯出潑墨一般的黛色。
陸景淵獨自一人坐在山石上垂著眼一動不動。葉安不許他跟進去,也不知道那個人情況如何。
沉玉並沒有消息傳來,想必是沒有跟進青崖谷,不過也無妨,東宮上下的事宜他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有沉玉在外足矣。
「想什麼呢?」
葉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陸景淵身後,他動靜極輕,出聲前並未引起陸景淵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