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爐被陸景淵帶回來後就一直放在角落無人問津,直到今天才被拿出來放在了桌案上。
陸景淵打開陶爐,準備清理灰燼的手一頓。
陶爐內,張紙條赫然躺在爐中,上面明晃晃寫著四個筆鋒鋒利的小字
——願者上鉤。
陸景淵看著這張紙條,棋盤對面的陰影處,似乎有人正手執棋子,臉上掛著一抹淡笑,漫不經心地看著他。
謝懷清發現了,這陶爐是他故意留下的。
陸景淵嘴角微勾,心情莫名好了起來,陸景淵把紙條收好,清理了陶爐,慢條斯理地點上了新香。
遠在玉印塔的謝樽可沒有這種好心情。
玉印山上已經下了初雪,薄雪如紗,為群山鍍上一層霜白,謝樽下山時尚是暮春,轉眼又要新年。
謝樽站在塔前,久久未有動作,他這一路想了許多應對葉安的法子,但那些理由在此時都如潮水般退去,他犯了葉安的大忌,不論是什麼狂風驟雨都該受著。
但是……謝樽環視四周。
奉君怎麼不在,若是它在,好歹有一狼可以為他分擔一二。
「站那等我去請你?」
葉安的聲音從塔中傳來,謝樽摸了摸鼻子,推門而入。
「師父。」謝樽低頭道,餘光瞥見奉君正趴在葉安旁邊,一動也不敢動。
看著自覺跪在身前的謝樽,雖然眼看著是一副乖順的樣子,但葉安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把自己的話當耳旁風的準備。
葉安只覺得心中一陣無力,他只希望謝樽一生平安,不要參與到那些天下的波詭雲譎之中,但是謝樽即使已經嘗過一次苦果,仍然一意孤行。
當年他為謝樽算的那一卦,似乎不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一切還是按部就班地前進著。
葉安閉上眼,不欲多言。
「我已經在玉印塔周圍設了陣法,這幾年,就留在這潛心修習吧。」
謝樽有些訝異,沉默了一會才應道:
「是。」
出門前,謝樽抓著門框,到了嘴邊的話猶豫了很久,仍然很難出口。
葉安看著他,並未催促。
又過了許久,謝樽抓著門框的手被凍得僵硬。
他知道也許葉安知道他的幾分命數,也明白葉安對他的期待,但是他不想那樣。
這天下之大,他還有許多想做的事。
「師父,您可曾聽聞過一句話?」
「嗯?」葉安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聞言抬頭看向了謝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