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庭階,這些年呆在玉印塔,偶有想起陸景淵的時候,謝樽也會對他有些隱秘的期待,如今看來,那卦上的卜文也許並非虛妄。
也許是察覺了謝樽的目光,陸景淵抬頭看了過來,在兩人目光相接的瞬間,謝樽看入了那雙覆著冬雪的眸子。
他笑著說道:
「好久不見。」
陸景淵似是有些驚訝,愣了半晌才道了一句好久不見。
陸景淵的房間並不算大,一張床榻一張桌案就占了小半個房間,謝樽把一堆帶來的東西放在床腳,然後拉了陸景淵案前的椅子坐下。
「這邊這些是吃的,放不了多久,不過現在天氣冷,實在吃不完放到外面雪堆里冰著也行。」
「這包是些沒什麼用的小玩意。」
「還有這些……」
被搬上床腳的一堆紙包不用打開就能聞見裡面香甜的氣息,想必又是各種各樣的糕點。
「怎麼會想起買這些?」陸景淵拿起一個木質的小風車問道。
這種東西他已經許多年未曾見過了。
而且謝懷清的態度,就好像三年前兩人分開時發生的那些略有不快的試探未曾出現過一樣,好像他們是舊友一般,而非利來利往的商人。
「路上看到覺得有趣便買了,你不喜歡?」謝樽問著,繼續往外拿東西。
「很喜歡。」陸景淵眼中神色難辨,伸手撥動風車。
不說起正事,這人便一直把他當小孩子哄,三年前是這樣,現在依舊沒變。
「只是不太習慣。」
「有什麼不習慣的,你這年紀不正好?也不用送些筆墨紙硯什麼的吧?還是你喜歡那些?反正我是不喜歡。」
等桌案上放滿了東西,床腳還有兩個布包未曾打開,謝樽看著變得生動熱鬧的房間,拍拍手呼了口氣,正式看向了陸景淵。
房間裡唯一的椅子被謝樽占著,陸景淵沒有坐到榻上,只是站在一旁,手裡拿著個小風車,低頭看著謝樽。
謝樽看著陸景淵,眉頭漸漸皺起。
剛才離得遠他沒有注意,陸景淵這個頭是不是竄得太快了點?
「你別動。」
謝樽突然站起來,一隻手按住了陸景淵陸景淵的肩膀。
他微微仰頭,沉默地看著只比自己矮上一兩寸陸景淵,明明三年前對方還比他矮了一個頭不止。
陸景淵渾身僵硬,謝樽離他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微熱的氣息拂過自己的脖頸,他並不習慣旁人離他太近。
「……」陸景淵沉默了一會,見謝樽一直沒有別的反應,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