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沒事……」
謝樽心情鬱郁,聲音有些飄忽,他放開手,後退一步又窩回了椅子裡。
做哥哥的癮還沒過上幾天,一轉眼這弟弟就快要比哥哥高了。
「這幾年過得如何?」謝樽問道。
「尚可,有應先生庇護,一切安穩。」
「嗯。」謝樽點了點頭,不想在這些事情上多說,畢竟他這次來確實也沒什麼別的目的,只是單純想來看看罷了,說來陸景淵仍在岳陽就已經足矣讓他意外。
「時間不早了,你這有膳房嗎?」謝樽問道。
「有。」
岳陽書院裡的每座居所都有膳房,只是不常使用,畢竟這裡的求學者多是些遠庖廚的士人。
「那行,我給你露一手吧。」
謝樽對上陸景淵有些驚訝的眼神笑道:
「雖然我做得飯菜說不上多好吃,但絕對也是能入口的。」
膳房裡用具齊全,謝樽看上了一個小泥爐,打算燉些湯來喝。之前為謝樽指路的少年送了些東西來,滿滿一竹筐,十分豐盛。
屋內狹小,謝樽把泥爐架在了院中檐下,炭火燃起,上面陶罐里的湯漸漸沸騰起來,戳弄炭火的木棍不堪重負,「啪」的一聲從中間被燒裂開來
炭火燃燒中發出的噼里啪啦地響聲在細雪紛飛的洞庭湖畔顯得寧靜溫暖。有火星跳躍著飛濺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變成黑色。
雞湯的香味漸漸地從罐中飄散出來,雞湯清亮,上面附著一層金黃色的浮油,謝樽切了幾朵香菇丟進去,更添鮮香。
湯捧在手裡十分溫暖,鮮香撲鼻,瓦罐中騰起的熱氣汽熏得謝樽和陸景淵臉頰微紅,聽陸景淵說,這雞是書院裡養的,平時橫行霸道。
謝樽點點頭,心中瞭然。
聽葉安說以前玉印山上也養過雞,那的雞可比這書院裡關著養的野多了,時不時飛上塔,在塔檐留下……咳,總之把葉安氣得夠嗆,不過後來謝樽帶著奉君上了山就沒再發生過這種事情。
雞湯有些燙嘴,從舌尖一路向下暖到腳趾,唇齒留香。
冬天這麼吃東西特別暖和,火爐周圍的雪被熱氣熏化,洇成圓圓一片。
天上有細雪紛紛揚揚地飄落,猶如玉碎,雪打著旋準備落入瓦罐,卻被蒸汽在上方就蒸成水氣。
「還有些別的,你就坐這等我。」謝樽心情頗好地說道。
陸景淵捧著碗,看著謝樽的背影出神久久未有動作。
過了片刻,謝樽端了豆尖和山藥片從膳房裡走了出來,還有兩份鮮擀的麵條。
陸景淵偏頭看向謝樽,對方正夾著豆尖,一口咬下,眉頭微微蹙起,可能是菜還有些生澀泛苦,明明這院中只有兩個人,陸景淵卻覺得四周好像充滿了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