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樽對於收穫的喜悅並沒有什麼追求,收穫與否向來是無所謂的。
轉眼橙紅的夕陽就自西邊燒起,洞庭湖邊的景色霎時變得濃烈曠遠。
因為書院裡沒什麼事要做,回去也是滿山空寂,謝樽便帶著陸景淵在城裡找了客棧住下。
而且回書院往返麻煩,今年過年早,二月初就是除夕,如果路遇大雪,還要停留,謝樽打算明日再留上半天就啟程回姑蘇,不然可能趕不上除夕。
陸景淵聽了也沒什麼反應,只是讓他路上小心。
晚上天空又聚起了濃雲,想來今夜又有大雪要下。
謝樽把窗戶關上,熄了炭火,被褥里有湯婆子暖著,此時鑽進去已經十分暖和。陸景淵住在隔壁,剛才已經熄了燭火,想來已經休息了。
按照岳陽的情況,下次再來,陸景淵應該就不在這了,明日一別,又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謝樽幽幽嘆了口氣,團成一團睡了過去。
夜裡下起大雪,屋檐上的雪層層疊疊,又摞起厚厚一層。
等到第二天清早,濃雲不散,大雪仍未停止。
謝樽又起了個大早,打算去市集裡買些吃的回來,結果走到客棧門口時被滿街厚雪堵住了去路,客棧里的小廝們正急急忙忙地在門前清理積雪,掌柜頗不好意思地上前說一時半會可能出不去,說客棧里備了一些吃的,等會給他送進房去。
遇到這事也沒有辦法,謝樽點了點頭,往回走去,腳剛踏上木質樓梯就聽見有熟悉的馬蹄聲從客棧外傳來,其中裹挾著濃烈暴虐的殺氣似成實質,壓得謝樽瞬間心頭重重一沉。
玄焰軍。
謝樽死死握住扶手,轉頭看去。
一匹熟悉的黑馬飛馳而過,一閃而過的人影眉毛和髮絲上結著白霜,一身煞氣。
那邊是去岳陽書院的方向。
趙澤風怎麼會在這裡?就算應無憂那夜在他走後就答應了那人,把陸景淵供了出去,也只是前日夜裡的事情,趙澤風怎麼會來的那麼快?
還是應無憂早就根趙澤風聯繫上了?但是如果是早有勾連,那夜又何必說那樣的話?
或者陸景淵是從其他地方被泄露了行跡?
突如其來的意外將謝樽腦中的思緒攪得如一團亂麻,他沉著臉迅速往外走去。
「誒,客官,外面還在下雪呢……」
掌柜的聲音被遠遠甩在身後,謝樽站在街道上時,剛才路過的玄焰軍早就不見蹤影,只留下地上雜亂碎裂的雪塊。
謝樽往反方向逆風往城門走去。
裹挾著雪片的大風在城中肆虐,街道上少有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