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身份會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陸景淵道。
「若我真的怕這些麻煩,當初便不會救你,從前我不願帶上你,自有我的考量,但時過境遷,今亦非昨不是嗎。」
「既已身在草野,何不隨心而行,如何?你可願意?」謝樽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
陸景淵看著謝樽,那雙看向他的眼睛不染纖塵,他心底漫上了一些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感覺,他似乎能聽見血液在身體中汩汩流動的聲音。
他的目的達到了,順利得出奇,雖然與他設想的有些不同,也許,謝懷清如他當初一開始的感受一般,與應無憂等人不同。
「好。」陸景淵看著那雙淨澈的眸子,壓下心底的震顫,答道。
陸景淵就這麼簡簡單單地答應了,謝樽把自己裹緊被窩時還有一種不真實感,之後的路途,可能就不止他一個人了。
身下的寒氣源源不斷地傳來,縱然謝樽用軟枝交錯搭出了些許空隙,也全然擋不住,不過聊勝於無,多少有些作用。
「希望明日能下場雪,把我們來這兒的痕跡掩住。」謝樽躲在被窩裡喃喃道。
第二天一早,山洞外依舊晴空萬里,不見半點風雪的影子,連日回溫,積雪已經開始微微消融。
天公不作美,謝樽也沒什麼辦法,這山洞裡的日子,雖說寒冷不便了些,但也還算舒心。
江州城中,趙澤風坐在太守府中,面前一地破碎的茶盞。
「我記得我走前提醒過,這江州上下要道需嚴格把控,往來人員需記錄在冊,如今這江州讓朝廷要犯如入無人之境,來去自如,諸位的行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這游龍槍陛下親封,有先斬後奏之權……」趙澤風坐在上首,冷冷瞥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幾個地方官。
「侯爺。」趙停林大步跨進堂內,抱拳道。
趙澤風止住話頭,微微抬手示意。
「找到了。」
玄焰軍軍中有養狼犬為追蹤所用,江州城裡就有兩隻。
趙澤風跟著陸景淵留下的痕跡一路進了江州城後,就失去了陸景淵的蹤跡,城中來來往往的人太多,痕跡很難留下,只得讓人帶了狼犬去尋。
江州往黃山的路上,兩個玄焰軍正牽著兩隻狼犬帶路。趙澤風跟在後面,聽著趙停林的稟告。
「侯爺,依舊是兩個人的痕跡,與之前的一般無二。」
「嗯。」
另外一路擾亂他視線的人已經被排除,基本能確定往黃山去的就是陸景淵。
跟在陸景淵身邊的這位必然身手不凡,據他所知,陸景淵身邊武功最高且最得信任的應當就是沉玉,而沉玉已經被他綁在了岳陽書院,那現在跟著陸景淵的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