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第一次來郴州,之前聽聞這裡的溫泉不錯,還有人會將食物放到溫泉里烹製,到時候我們可以去瞧瞧。」謝樽饒有興致地看著窗外江上緩緩飄著的幾葉小舟。
「好。」陸景淵也有印象,東宮中放有不少地方志,他閒暇時讀過不少。
這邊謝樽和陸景淵偶有交談,安靜平淡,相比之下,酒樓另一邊便嘈雜了不少。
那邊有人大口飲酒說著前些天城西發生的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也逐漸吸引了謝樽的注意力。
「城西那幾個孩子還沒找到?」有人問道。
「是呀,都三天了,指不定被水衝到哪去了,我估摸著怕是屍體都難找。」
「聽說劉家兩個小子都不見了,他家也是命苦喲!這樣豈不是斷了香火?」
「就是,哎!」
「邪乎,我可得看好我家那幾個兔崽子,讓他們少出去瞎溜達……」
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謝樽聽了半天才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說是城西幾家認識的孩子約著去山間玩,出了意外,那幾個孩子都不見了,報官後組織了不少人去尋,卻只在一片凌亂的溪岸找到了兩樣孩子身上的小玩意兒。
最終官府定案,這事是因為前些日子下了場大雨,林間濕滑,溪水湍急,溪岸垮塌,孩子們不慎滑進了溪。
眾人唏噓幾句這事也就過了,又聊起了些別的事情。
這件事謝樽並未如何上心,聽過了便也過了,類似的意外傳聞在市井間數不勝數,行走在外,類似的事情能聽到一籮筐。
倒是陸景淵皺了皺眉,習慣性地深思背後是否有什麼隱情,要知道在長安,幾乎沒有意外發生,萬事皆是人為。
太陽很快西斜,落日熔金,郴州城被鍍上了一層橙黃色的光。謝樽和陸景淵出了酒樓,買了漁具在江邊找了個偏僻安靜的地方坐下,雖然這個時節魚蝦還不算肥美,魚也不太好釣,但謝樽很喜歡坐在江邊吹著風釣魚的感覺。
陸景淵是第一次釣魚,並不熟練。
江上偶爾有魚躍出水面的浪花聲,一個多時辰過去,星河漸漸鋪滿天幕,遠處的山影變成漆黑一團,謝樽的魚簍里依舊空無一物,反倒是陸景淵那裡有了兩尾小魚。
魚鉤輕輕搖晃,把江面上的星星攪碎,變成一圈圈晃眼的光圈。
「……」謝樽用餘光瞟了一眼身旁微微晃動的魚簍。
可能他與魚有些他不知道的恩怨吧。
眼見著陸景淵那邊釣竿又晃動了幾下,有不甚清晰的魚影在水下起伏,謝樽心頭麻麻痒痒的一陣酸。
他心思一轉,嘴角揚起一抹笑,然後猛然向前一動,使勁嘿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