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那天,陸景淵一早就出去了, 謝樽獨自一人呆在客棧里看書,因著岳陽書院的關係, 岳陽的書市頗具規模,能找到不少有趣的的東西。
這雨水連綿的日子,謝樽每天就靠著這些書窩在客棧里打發時間, 這天早上也不例外,
唯一和前些天不同的便是直到午時, 陸景淵都未曾回來。
謝樽低頭透過半開的窗子向街巷望去,下面熱熱鬧鬧,不過並無他眼熟的那個人。
還真是稀奇,都到這個時間了, 陸景淵居然還不回來?
說不定是遇到了什麼棘手事。
就謝樽出神的片刻,伴隨著幾聲頗有節奏感的敲擊聲, 門外傳來了店小二的聲音:
「客官, 吃食備好了。」
「嗯。」謝樽把窗關上,下了樓。
因為連月大雨, 客棧一樓中聚了不少滯留岳陽的旅人和幾個身負刀劍的俠客,也有些在家悶了許久的本地人在這裡喝酒小聚。
這種場合最適合談天說地, 也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不少消息都能在這裡探聽上些。
「聽說維揚鏢局的人最近在我們這邊活動,端了好幾個匪寨子。」有人說。
「維揚鏢局的人怎麼會把手伸到這邊?還是做剿匪這種撈不到什麼油水的活兒?」
「不知道,聽說還是周二小姐帶隊, 聯合了綠林會的人。」
「嘶,那個惡婆娘。」有人倒吸口氣, 心有餘悸。
聽見這句,周圍的人都鬨笑起來。
「咱們繞著點走,反正與我們也沒什麼干係。」
「是這個理兒。」
江湖上這周家二小姐可是凶名在外,性子潑辣,除了周家的刀法,一手繩鏢使得出神入化,當年年僅十三歲,便一騎當先,深入敵營,斬殺十數人,毫髮無傷而出。
謝樽緩緩攪著碗中盛著碗酒釀圓子,圓子上面飄著幾朵干桂花。
雖然謝樽酒量不行,但倒是很喜歡這些酒味的甜點。
說來這周二小姐應當就是周容口中的姐姐,若有機會倒是應當拜見,聽說是一位女中豪傑,為人正直。
思慮間,大堂中靠近門口一桌人忽然喧譁起來。
「喂,你這人講不講道理啊?看我年紀小好欺負?」
那聲音有些稚嫩,應當還是個孩子,謝樽抬眼看去,那孩子看上去十一二歲的樣子,應當出自富貴人家,生的珠圓玉潤,臉頰飽滿,飄著薄紅,喜人的很。
一身杏黃色的衣衫,配珠帶玉,一身貴氣。
「明明是你賴帳,買了我們兄弟幾個的劍,錢也不付就到這吃酒!」說話的人趾高氣揚,流里流氣,低頭斜睨著那孩子,身後還跟了幾個帶著武器的地痞。
「你放屁!我買的時候你說那破劍五兩銀子!我給了,拿到手你又說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