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去除了蛀蟲,也不代表這朝廷就再無憂患。
如今他的朝堂,雖蛇鼠盡去,但餘下的三瓜兩棗,儘是庸才。
數來數去,可擔大任的數來數去就那幾人,再無其他。
想到那群士人在中正殿上,隨時一副唯唯諾諾,口不能言的樣子,陸擎洲就恨不得立刻提劍讓他們血濺朝堂。
陸擎洲長嘆一聲,只得在心頭安慰自己,古往今來,人才皆是求之則愈出,科舉一事辦好了,必然會有可用之人。
如今謝淳歸任,又正式繼承了定國公之位,今年科舉交由他來做,希望能選出幾個能人。
「按往年安排吧,左不過些搶修賑災的手段。」陸擎洲無奈道。
第32章
岳陽
因為書院裡課程尚繁, 薛溫陽在客棧里並沒待多久,走時戀戀不捨,不止對謝樽, 還對謝樽手裡那把飛泉劍。臨走前,謝樽送了他一柄一指長的小劍, 沒開刃的小玩意兒,模樣精緻。
小劍是謝樽從某個不知名的小攤販手裡買的,他手上有不少這些小東西, 早些時候本來是為陸景淵買的, 買著買倒是成了習慣, 陸景淵喜不喜歡他不知道,不過他自己倒是挺喜歡的。
薛溫陽走後,客棧里的人也漸漸散去,聲響漸消, 謝樽也覺得無趣,便上樓回了房, 獨自坐到了窗邊。
桌案上的泥爐架著茶壺, 爐中的炭火早已沒了溫度。
謝樽仔細一嗅,身畔茶香猶在, 他口中一陣乾渴,但看著面前空落的茶壺, 又失了飲茶的心思。
謝樽靠著椅背癱在椅子上, 仰頭看著露出一線的屋檐,覺得自己好像渾身都不太得勁。
一個人能靜心做的事明明很多,閱書, 臨帖,望雲, 甚至是靜坐,都是頗有雅趣的妙事,可以消磨漫漫長日。
從前他在玉印塔時,練武之餘,便是這麼過去的,從未覺得無趣過。
但現在……
謝樽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書冊,以及外面的景色,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
他現在就想喝點茶,但是,他那手藝,要不還是不要浪費陸景淵的好茶了吧。
所以……陸景淵人呢?一早就不見人影,都到了這個時候,怎麼還是半點動靜不見?
算了,又不是他沖泡的茶就入不了口了。
謝樽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將茶罐蓋子打開,也不用一旁放著的,被打理得乾乾淨淨的茶則,直接拿著茶罐就往壺裡抖。
抖了半天,茶葉一根一根往下掉,隨後沒了動靜,謝樽心裡焦躁更起,使勁一抖,於是卡在罐口的那一根茶葉一斷,「啪」地一聲,一大撮茶葉落進了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