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泉劍出鞘,謝樽抬頭, 目光中一片森寒,如利劍一般襲向了小巷盡頭。
他的臉,多半已經被這個人看見了。
「閣下鬼鬼祟祟, 藏頭露尾, 可非君子所為。」謝樽話中帶著笑意, 手中的飛泉劍卻閃過寒光。
這個人隱匿能力極強,此時敵暗我明,謝樽還真不能保證自己能把人抓住。
沒再猶豫,謝樽足尖一點躍上了高牆, 飛泉劍隨即發出一聲嗡鳴。
但就在謝樽打算追過去時,不遠處傳來了柳清塵並不清晰的聲音。
而且……
他聽出來了, 從遠處而來的腳步聲不止一人。
陸景淵?他怎麼會跟來?
電光火石的一瞬, 那道凌亂的氣息便已然消失不見,謝樽遙遙看著那道氣息消失的方向, 咬了咬牙,是他大意了。
柳清塵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謝樽沒再猶豫, 飛泉劍入鞘,隨後那塊破布又蒙回了臉上。
今天他就不該出門,諸事不順, 下次出門他一定要好好算上一卦。
陸景淵跟著柳清塵走到小巷盡頭時,看見謝樽背對著他們坐在一階台階上, 半個身影掩藏在牆後。他輕輕嗅了嗅周圍的氣息,除了雨露青苔的氣息,並無血腥味。
陸景淵微微提起的心放了下去,雖然柳清塵所言多半是假的,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絲擔憂。
「你怎麼也來了?」謝樽率先開口問道。
這話顯然是對陸景淵說的,但還沒等陸景淵回應,柳清塵便插了話,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悅:「防備我罷了。」
「東西給你拿來了。」柳清塵說著上前一步,站到了謝樽身邊,又不動聲色地將謝樽和陸景淵隔開了,「這個有舒緩鎮痛的效果,能緩解些許,但終究治標不治本,你自己思量。」
柳清塵將一個瓷盒並著從謝樽那裡拿來的白瓷瓶遞了出去。
「多謝。」謝樽接過藥膏,隨後微微側身輕聲道:「淵渟,我沒事,有點想吃青菜粥,可以嗎?」
身後的人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一聲略帶有沙啞的好。
伴著雨滴滑落屋檐,落在石板上的悶悶聲響,陸景淵逐漸走遠,在轉出小巷時,陸景淵遠遠看向了謝樽。
謝樽的身影依舊大半被柳清塵擋著,模糊不清。
待到徹底沒了陸景淵的腳步聲,柳清塵才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你就是這麼哄他的?真高明。」
「……」謝樽像被踩到尾巴一般,炸毛似的道,「什麼叫哄?你會不會說話?」
本來柳清塵只是隨口一說,眼見謝樽那麼大反應,柳清塵挑了挑眉,一低頭便有些意外地看到了謝樽亂顫的眼睫。
「行了,趕快,我新挖的藥還沒處理。」
另一邊,陸景淵正垂著眼緩緩地往醫館走去,身邊的不悅幾乎要凝成實質,踏進醫館內院時,陸景淵腳步一頓,把心頭縈繞著的淡淡陰霾收斂乾淨,神情變得與平時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