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病症也十分複雜,並不限於平常鼠疫的那幾種常見症狀。
「我直覺不太好,不過在來這之前,我便已經修書送回青崖谷了,若事態難以控制,師父會來。」
「嗯。」謝樽心事重重地應了一聲。
兩人一時無話,趁著這個時候喘上兩口氣。
等到寅時,謝樽才迷迷糊糊地休息了一會,待到晨光熹微,便又從榻上爬了起來。
出門看見跟在潘和碩身邊的田夢時,謝樽才突然想起了昨日的承諾。
天氣悶熱,謝樽身上的糖已經有些融化,黏黏糊糊地粘在了牛皮紙上,謝樽蹲下來,把身上的桂花糖遞給了田夢,問道:「抱歉,昨日忘了。」
「沒事,大哥哥很忙,我知道的!」田夢笑得很開心,接過了謝樽受傷的糖。
把田夢交給潘和碩照顧,謝樽策馬回了清嵐,昨日柳清塵說了,他們帶到蘆浦的藥材遠遠不夠,要他今日回去取一些來。
有趙家的令牌,守在官道上的那些官兵依舊沒敢攔他,清嵐依舊如初,走進小巷,謝樽看到有人正站在醫館緊閉的大門前,謝樽走近,那人聽見動靜轉過身來,也是一副大夫打扮。
「這位小兄弟是?」那鬚髮皆白的老大夫問道。
謝樽沉默了一瞬,找到了應當不會需要麻煩解釋的回答:「我是這醫館中新來的藥童,不知先生到訪所為何事?」
這大夫說自己是城中回春醫館的大夫,這幾日醫館中來了些病情與瘟病相似的病人,本來並未特別注意,但昨日又見有人帶著帷帽出了城,心頭便有了懷疑。李大夫在這城中各大醫館十分有名,所以來此拜會詢問。
「我今日來這裡見無人就確定昨日出城的是你們了,哎……」那大夫嘆息一聲。
「李大夫深居簡出,如今出事還是和當年一樣奮不顧身,我等慚愧。」
「先生不必妄自菲薄,蘆浦如此,清嵐也不會倖免於難,這清嵐城中,還需諸位照看。」謝樽回應道。
清嵐縣中已經有了病例,不知何時會爆發出來,如今還不是最壞的情況。
送走那老大夫後,謝樽按照柳清塵給的清單整理了很久的藥材,有些藥材長得實在太像,有並未分門別類地標註好,謝樽看得眼睛都花了,仍未辨認出來,只好全部包了起來,到時候再說。
時間一天天過去,還算天公作美,天晴了些日子,不至於給如今搖搖欲墜的蘆浦雪上加霜。
但情況依然不容樂觀,幾天下來,除了那些病症較輕的情況開始緩和,其餘稍重的病情都在不斷惡化,柳清塵和李大夫勉力吊著,晝夜不息的研究病情,但找不到病源,不停變化的症狀讓治療始終收效甚微。
鎮中每日都有生離死別發生,柳清塵和李大夫的身體也開始漸漸不支,謝樽對此束手無策
氣氛一日比一日低沉,眾人的希望漸漸被磨滅,期間也有人鬧起事來,被謝樽一一鎮壓下去。柳清塵滿臉倦怠,但房間依舊日夜燭火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