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天,李大夫終於支撐不住,勞累過度病倒了,整個鎮中只剩柳清塵一人撐著,謝樽出去時聽說清嵐情況也不好,感染瘟病的人與日俱增,整個縣城都籠罩在恐慌之中。
還是清早,謝樽和柳清塵便忙地腳不沾地,身體沉重麻木地好像不再屬於自己。
蘆浦百里之外,一隊輕騎正緩慢地向著南郡中心前進。
趙澤風走在最前列,神色有些倦怠。
這一個月他就沒好好休息過半日,接連周轉各地,馬不停蹄,他的燒餅都要抗議了。
雖說詔令只讓他前往荊州賑災,但這一路從雍州南下,經過諸多郡縣,礙眼的玩意實在太多,他控制不住懲治了不少人,耽擱了些行程。
不過他來荊州賑災,本來就是起個震懾之用,賑災事宜,自有下面的人負責,不需他如何費神。
「謝應瀾現在在哪?」
「回侯爺,昨日得到消息,謝大人西行去了夷陵郡附近。」
「夷陵?」趙澤風皺了皺眉,「一郡之長,不坐鎮南郡府衙控扼四方,亂跑什麼?」
「也許是那邊情況危急。」趙停林撓了撓頭,應道。
他也不太明白這些事,打仗找他還行,這些事……算了,聽侯爺的就好。
趙澤風本就疲憊,現在一想到去到南郡府衙見不到人影,他就又心生焦躁。
「南郡上下漏的根篩子似的,他顧西不管東?自己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手下人都死絕了?」
「廢物。」趙澤風下了最後的斷定。
趙停林尷尬得哈哈笑了幾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算了,細數下來偌大朝堂,便沒幾個人沒被自家侯爺罵過,罵幾句也就過去了。
就在趙澤風準備再次開口時,餘光瞥見了不遠處官道上的兩個搖搖晃晃地黑點,忽然目光一凝,坐直了些。
只見晨霧籠罩之下,不遠處官道上,兩個佝僂的人影正跌跌撞撞地迎面走來,一看狀態就很不正常。
趙澤風止住了話頭,皺起眉,轉頭示意趙停林上前看看。
然而還未等趙停林上前,那兩人走到近前,看見面前的官兵,便驚恐無比地叫著抱作了一團,嘴中混亂地念著些不甚清晰的字眼。
「別抓我們,我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