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莎笑得風情萬種,她朝周容揮了揮手告別,轉身便走了。
轉身之後,她眸中的笑意便瞬間消隱了下去,這一次她實在是得不償失,可有可無的計劃夭折了?說的倒是輕巧,被這些達官貴人發現了端倪,就意味著以後要隱匿很長一段時間,還有可能帶來些更嚴重的麻煩。
「對了,最近你可別來找我,我來這一趟可是冒了不小的風險,說不準沒幾日也要被盯上了呢。」
很快那道惑人的紅色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周容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作。
風穿寒林,帶起一陣寂寥的沙沙聲,等到周容離開後,遠處重重山林之後,傳來了一點微小至極的動靜。
「殿下,斫鋒已經跟上去了,可要將人扣下?」薛寒跟在陸景淵身後低聲問道。
「不必。」抓到尾巴便好,無需再打草驚蛇,他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想幹什麼,「盯好她,任何行跡都不可放過。」
「是。」
第44章
蘆浦衙門中, 謝樽將已經睡著的田夢抱起,安置回了她在衙門裡的小房間。聽柳清塵說,田夢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 這些時日都是住在這裡。
看著蜷縮成一團躲在被子裡的田夢,謝樽半蹲下來, 輕輕理了理她鬢角的碎發。
眼前的小女孩睡得很香,也許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臉頰上笑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
田夢雖然生活艱難樸素, 卻也沒有太過柔懦陰鬱, 在他面前時雖說只是讓她說些觀察到的奇異有趣的事情, 但許是因為年紀還小,平時又少有人聽她說話,田夢每次敘述時總是十分發散。
今晚她還說起了她的父親,會帶她扎紙鳶, 教她辨認莊稼,在母親發火生氣時, 會帶著她一溜煙地跑到清嵐縣城裡帶她吃塊平時吃不到的糖。
也許她還不知道, 她的父親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謝樽閉了閉眼,壓住心頭的鈍痛, 再次為田夢掖了掖被角,然後輕輕地開門離開了。
他回到房間裡握起了飛泉劍便要往周容那邊去。
說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受到欺騙背叛。
周容, 他很喜歡這個明朗磊落的青年的, 原以為是同道的好友,但如今……
謝樽將眼底的複雜情緒斂去,跨出了房間。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 田夢口中的那個男孩今天應當是給周容傳遞了什麼信息,多半周容會在今夜有些行動, 他必須去看看。
之前在郴州時謝樽便一直疑惑,那些山匪為什麼要抓些七八歲的孩童,如今他可以猜到一二了。
也許那幕後黑手和他有了相同的心思,想利用這些在城鎮之中並不起眼的孩子做些什麼,想培養一些隱秘而鋒利的刀刃。
以此來算計屠戮大虞百姓,用這種陰私的手段,不可饒恕。
就在謝樽盛怒而極度冷靜,握著劍準備離開衙門時,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