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清。」
謝樽腳步猛地一頓,他睜大眼睛轉過身去,在不遠處的牆下看到了一道多日不見的寬闊身影。
是陸景淵,他終於回來了。
從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陸景淵了,只揣著對方留下的那一張紙片偶爾想想這人在哪,現在如何。
雖然信任,但終究還是會有些許擔心。
而見到陸景淵的一剎那,他好像覺得胸口一陣酸脹酥麻,全身都驀地卸了力氣,連日來的壓抑都找到了宣洩口似的,瞬間噴涌而出。
等到他被陸景淵拉著回到房間時,謝樽還覺得自己有些恍恍惚惚,雙腳幾乎感受不到大地的存在,輕飄飄得像踩在雲絮之上。
陸景淵依舊是那副淡靜的模樣,他沒有著急催促什麼,只點燃了小爐里的一點余炭,將溫好的水放到了謝樽手中。
「你怎麼來了?」謝樽聽見自己聲音沙啞,「要是不小心染病了怎麼辦。」
「不是不怕的嗎?」陸景淵笑著問道。
「我不怕,但你……」你可不能出事的,後面的話謝樽沒有說出來。
陸景淵坐到了謝樽身邊,輕聲撫慰:「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已經快要結束了。」
謝樽一時沒有反應,他喝下那杯水,從有些游離恍惚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好吧。」可能是太久沒有休息好了吧,他的狀態有些不對,狼狽了不少。
謝樽呼了口氣,把那點矯情脆弱從心頭驅散了出去,眼底也重新泛起流光:「你把我攔下來,周容那裡你已經盯好了?」
「嗯,一時沒盯住,但無需擔心。」陸景淵也端了杯子潤喉。
今夜周容出了蘆浦便很快消失不見,他們的人沒能跟上。
也是他大意了,當初沒有看出來周容在演戲,周容的武功比當時與謝樽切磋時表現出來的強上許多,跟丟了也實屬正常。
不過周容進入清嵐的地界之後,他就已經讓人在周容身上下了可以用於追蹤的藥粉。
因此今夜雖然費了些力氣,但還是把人給抓到了。
「你早就懷疑他了,也不早些與我說上一聲。」謝樽皺了皺眉,若是他去,自然不至於跟丟了。
「若我告訴你了,你能閒的住?如此太過冒險。」沒必要為此置身於險境。
如今敵在暗,他們亦在暗。
但若是他們有了太過明顯的動作,有了指向明確的針對,便算是走到了明處,不可避免的會走向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