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算重,隨便上點就好。」謝樽將裡衣的衣帶解開,手心又涼又麻,不停冒著汗,「呃,那是藥液,有些稀,你小心點。」
「好。」陸景淵走到榻邊,輕輕坐了下來,他將心中的那點旖旎被驅散,牢牢盯著謝樽,似乎害怕自己錯過一點點線索。
謝樽並不知陸景淵存了求證的心思,只覺得比起郴州那次,這次的情形更是尷尬地讓他想要奪門而出,他後悔了,不該貪圖這點小小曖昧,要不還是算了?
就在謝樽打著退堂鼓時,鼻尖忽然繞上了一陣藥香。
陸景淵已經把藥瓶打開了。
算了……反正總歸不是他吃虧。
謝樽一咬牙,猛地將裡衣脫下,將披散的頭髮攏在一側,然後噗通一下趴進了被子裡,濕熱的呼吸被攏在其中。
隨著謝樽的動作,大片白皙但傷疤縱橫交錯的背脊露了出來。
「好了,就後腰那一片,其他地方沒事。」
謝樽的聲音從被子裡悶悶傳來,但陸景淵張了張嘴,喉嚨卻堵塞地發不出一點聲音,他感覺到自己雙眼酸澀,心臟在劇烈收縮,如同乾澀枯萎的果實被驟然攥緊,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他看見了。
後腰那片駭人的青紫瘀傷旁,有一道一看便知其兇險的猙獰傷疤,那就是他想要尋找的東西。
是他,真的是他,原來他沒死,原來從始至終陪在他身邊的,都只有他一個……
「你這道疤……」陸景淵輕輕撫上了那道傷疤,感受到指下的溫熱肌膚反射性地抽動了一下,「是從哪裡來的?」
謝樽埋在被子裡,全然沒有發現不對,他聽見這話渾身一僵,心道一句完了,剛才光顧著想些有的沒的了,忘記他背上傷可不少。
那道疤他也知道,那應該是他身上最嚴重的一道傷疤了,陸景淵見到了詢問一句也實屬正常,但是……他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啊!
或許,有些事情也可以根陸景淵說說吧,既然他已經想要知道自己的來處了,既然已經信任陸景淵了,那麼坦誠相待,問問陸景淵或許會有收穫呢?
謝樽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那道傷,我也不知從何而來。」
說著,謝樽忽然感覺有一滴溫涼的液體砸在了自己背上後順著皮膚流下,隨後那道傷疤被手掌攏住,微涼的空氣被隔絕在外。
「怎麼了……」謝樽感覺不對,將埋在被子裡的臉露出些許。
第48章
果然, 他不記得了,前塵盡忘……留他一人沉陷。
陸景淵輕輕將謝樽背上的那道淚痕抹去,眼中的情緒不斷涌動, 似乎馬上就要衝出重重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