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要恢復記憶,結果就找到熟人頭上,謝樽光是想想,就覺得那場面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隨著謝樽有些控制不住的激烈動作,他忽然感覺後腰的傷處又是一陣刺痛。
然而隨著這陣明顯的痛感,謝樽感覺自己有些混亂的思緒有了一瞬間的停滯,風靜波止,頭腦瞬間清明起來。
他緩緩直起身,眯眼看向了陸景淵。
剛才……陸景淵是不是問過他,他後腰上的那道傷是哪裡來的。
以那道陳年舊傷的嚴重程度,如果陸景淵認識過去的他,如果他是陸景淵口中的那位兄長……
陸景淵絕對知道那道傷的存在。
加上陸景淵提出要幫他上藥,又在看到傷疤時有了細微的異樣表現。
也就是說,陸景淵此時應當已經胸有成竹,什麼都知道了。
而且多半他想得沒錯,此謝樽就是彼謝樽了。
所以陸景淵現在是個什麼意思?試探他?
謝樽定了定神,在心裡唾棄了自己一句,被個未及冠的小孩幾句話弄得方寸大亂……
他往後一靠,背抵上了床柱,面對著陸景淵抱起了手。
「怎麼了?你認識他?」陸景淵看著謝樽,微微偏頭,看上去對謝樽的反應十分疑惑。
謝樽冷笑一聲,聲音中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對,認識。」
「我不僅認識,我還知道他沒死,甚至知道他現在在哪。」
陸景淵知道謝樽必然是反應過來了,他很聰明,而自己在他那裡少有防備,也留下了太多漏洞。
「在哪?」陸景淵順著他的話輕聲問道。
「那麼重要的消息,你張嘴就想要?」謝樽就像一隻炸了毛的貓,齜著牙,又有些驕矜。
「但是你這個重要的消息已經沒有用了。」陸景淵看著謝樽,半晌沒有挪開視線。
時過境遷,他比從前更加鮮活,更加耀眼。
耀眼到他已經無法移開視線,為之淪陷。
「我已經找到他了。」
江河之上凍結已久的冰堤碎裂,南風已至,滯水東流。
謝樽剛想再說些什麼,卻忽然被陸景淵擁入懷中,那雙手臂緊緊鎖著他,清冽的松香瞬間將他層層包裹。
兩人胸腔中傳來的清晰可聞似是共鳴的震動聲,如雷動驚蟄,謝樽怔愣著緩緩將手臂攀上了陸景淵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