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柳清塵被嚇得直接把手中正稱著的藥一把甩了出去。
顧不上散落一地的藥材,柳清塵一抬頭便看見陸景淵抱著個被子卷站在門口,臉色難看得活像是個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煞神,頓時咽下了剛要出口的罵聲。
這情況他也挺熟,畢竟大夫郎中半夜被人踹門其實不算什麼稀罕事。
陸景淵一言未發,跨過門檻,三步並兩步地到了床榻前,將謝樽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像對待什麼易碎的瓷器一般。
被子被剝開些許,柳清塵這才看出那裡麵包的是謝樽。
「……」看著謝樽蒼白的臉色和皺皺巴巴,凌亂不堪的裡衣,柳清塵梗了一瞬才開口道,「這是怎麼了?」
陸景淵冷靜至極,以最快的速度將剛才的情況簡單描述了一遍,又把謝樽說的那個竹管拿了出來。
「那沒事,他的老毛病了。」聽完柳清塵就舒了口氣,沒出事就行,他還以為那個用毒蟲的巫醫對謝樽下手了呢。
「老毛病?」陸景淵接過柳清塵遞迴來的竹管皺眉重複道。
「對,從我認識他起就有了,當年我師父給他仔細看過,但也沒能徹底解決,只是配了這藥丸,能在發作時緩解一二。」柳清塵微微頷首,下巴指了指那管藥丸。
「前些天我還說幫他看看,但他說用不著,我也就隨他去了。」雖然這麼說了,但柳清塵還是上前給謝樽瞧了起來,
脈象平穩,並沒有什麼異常,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毛病。
另一邊,陸景淵正握著藥丸若有所思,這病犯得未免太過巧合……
他看著柳清塵的背影張了張嘴似乎有話想說,最終卻還是沒有開口,只沉默著將藥丸收入袖中,然後上前兩步。
「既然無事,我便帶他回去休息了。」說著,陸景淵又把謝樽裹好抱了起來,這幾日夜裡露重,謝樽穿得單薄還是不要見風為好。
陸景淵來去如風,瞬間房中就只剩下了柳清塵一人,他嘆了口氣,最終決定暫時不和陸景淵計較。
將謝樽安置好後,陸景淵便守在謝樽身邊一夜沒有合眼。
到了第二日午時謝樽才幽幽轉醒,只是精神仍然不好,他笑著打趣了陸景淵幾句,隨意吃了些東西墊了墊肚子便又睡了過去。
而陸景淵交代了柳清塵仔細照顧謝樽後也並未休息,而是獨自一人悄悄出了門。
清嵐郊外的一座隱於深山的廢棄木屋之中,傳來了些許人聲。
那木屋應當是樵夫臨時落腳休憩之所,只零星幾人擠在其中,簡陋而狹小的木屋就顯得逼仄至極。
昏暗而充滿了腐朽氣息的木屋內,阿勒莎被五花大綁,蒙著眼被扔在濕涼的角落裡,鬢髮凌亂不堪。
坐在黑紗後的陸景淵沒有開口,薛寒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