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重重黑紗,陸景淵打量著眼前姿容艷麗,柔若無骨的女子。
阿勒莎暴露出的每一寸皮膚都如同羊脂玉一般,一眼望去就能想像得到其融脂一般的觸感。
看上去完全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柔女子。
但仔細觀察,便可以看出她的手並不像尋常舞女那樣纖細柔軟,纖白如蔥根。
雖然同樣柔滑無繭,沒有一絲破壞美感的痕跡,但與那種生來便嬌養出來的嬌嫩不同,這雙手太過光滑,不知道為了消除它上面留下的痕跡,它的主人花費了多少心思。
屋外偶爾傳來幾聲鳥鳴,陸景淵像看死物一般看著阿勒莎,淡淡開口:
「覡。」陸景淵看向了一直垂首站在角落的黑袍男子。
那男子臉上繪著繁複的神色圖騰刺青,身上掛著的連成串的五彩羽飾與阿勒莎有些相似。
收到陸景淵的命令,他上前一步,泛著烏紫色的手如鷹爪一般牢牢抓住了阿勒莎的手臂,將手中的竹管打開,密密麻麻的紫黑色毒蟲從裡面爬了出來。
和柳清塵從那少年身體裡逼出來的一模一樣。
它們迅速鑽入阿勒莎皮膚,在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個個密密麻麻的血點,隨後阿勒莎的皮膚上湧起了層層疊疊的紫黑色波浪,分外可怖。
「阿勒莎……來自北境的艷麗舞女,卻會楚地的祝由巫術,你與周容一樣,都並不純粹。」
「看來你們的主人分外青睞你們這些混血的異人,又或許他與你們同出一源?」
阿勒莎抬起頭,隔著眼前的黑布看向陸景淵的方向,她的紅唇微微勾起,似乎感受不到毒蟲在身體中翻騰的痛苦,調笑著說道:
「哎呀呀,男人還真是不管在哪裡都是一樣自負呀,總是自認為能掌控一切,肆意妄為呢……」
雖說阿勒莎的聲線依然平穩,但隨著毒蟲的深入,她身上的血色迅速流失,指尖開始不自覺地顫抖,氣息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平穩。
「用這麼個四處漏風的破地方關我,看來你也和我一樣,不怎麼能見人呢,既然如此,又為何要管這個閒事呢?」
「不如我們坐下來商量商量,大家利來利往,也就不必這樣劍拔弩張了。」
說完之後,阿勒莎聽見面前的人輕笑一聲,半晌沒有回應,心頭七上八下落不到實處,便只好咬緊牙關又道:
「你就不想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嗎?你費盡周折抓我,總不會就只是為了折磨一番以泄心頭之恨吧?」
「目的?幾個異族人在虞朝地盤上如此行事,這目的還需費神思量?」陸景淵輕笑一聲。
覡敏銳地抬頭看向了陸景淵,察覺到對方的眼神里顯而易見的冷意,默默將指尖劃破,點在了阿勒莎的手臂上。
頓時,阿勒莎手臂上的那些紫黑色紋路沸騰起來,裡面的毒蟲好像受到了什麼可怕的刺激開始暴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