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們這些曾經玩鬧在一塊的人都清楚,謝淳對趙鳴珂並無男女之愛。
他愛的是他那位病故在三九寒天裡的亡妻。
如此趙鳴珂入府的生活可想而知……她本就是做續弦,又無夫君憐惜,如此尊貴卻要受這等委屈……
況且,那位已然亡故的世子妃還留下了一個長子,名叫謝霽。
謝霽深得其父真傳,天資奇高,小小年紀便已小有文名,頗受重視。
趙澤風思及此眼神晦暗,將自從知道婚約已定時就起了的陰暗心思又拿出來咀嚼幾遍,殺心頓起,沉思片刻便啞聲開口道:
「那小子……可要我為你處理乾淨。」
趙鳴珂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眸光中漸漸泛起的鋒銳冷光與趙澤風如出一轍。
她揮揮手示意雪雲帶人退下高台,不過片刻,高台之上便只余兩人沉默地對視著。
「他是筠姐姐的遺子,待我嫁入國公府後……便是我的長子。」
趙鳴珂神色認真,少女的嬌憨褪去後,趙鳴珂身上餘下的便是在冀州長大,跟在諸位叔伯兄長身後耳濡目染而來的凌厲氣勢。
許是覺得這樣的態度有些太過冷硬,趙鳴珂看著趙澤風低垂下去的眉眼輕嘆一聲,放柔了聲音:
「哥,從前你不是最厭惡這些亂七八糟的陰謀手段嗎?大可不必為了這種事髒了手。」
「……」
「你明知如今已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
趙鳴珂顯然並不認同,她剛打算開口再說些什麼,卻忽然停住,眼底殺機乍現。
她抬眸看向趙澤風,驟然凝滯的氣氛立刻讓趙澤風察覺出了不對。
兩人對視一眼,趙鳴珂抿唇輕笑,執起酒杯便往高台邊緣處走去。
「世說紅葉總離情,我看倒是不然……」趙鳴珂靠著柱子,將酒液緩緩傾倒在地上。
「你說呢?」她垂眸看著高台長階上的一道單薄身影,輕笑著問道。
那女孩見趙鳴珂過來,端著托盤站在原地瑟瑟縮縮,看上去十分害怕。
「回,回郡主,常春不知。」
「我記得我之前說過盡數退下,這侯府之中莫不是還有生了耳疾的下人?」
「我看倒是不然,你這耳朵可都快伸到天外去了。」
說罷,趙鳴珂轉身不再看她。揚起聲音道:
「雪雲,給點教訓,扔出京城。」
見趙鳴珂回來坐下,趙澤風將杯中的余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