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淵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語氣萬分篤定。
玉印塔三個字在謝樽耳中炸開,他腳步頓住,呼吸一窒,心底除了震驚之外,還莫名長舒了一口氣。
「你怎麼知道的?」謝樽啞聲問道。
陸景淵並未回應,謝樽只聽見身後傳來了無序的腳步聲。
沉默並未維持多久,謝樽抓緊劍,沒再猶豫,繼續向外趕去。
不論如何,這些事是他有意隱瞞,他之後會向陸景淵解釋,如果……如果對方願意聽的話。
但毫無疑問不是現在。
就在謝樽已經疾步走到樓梯口,打算一躍而下不浪費時間時,身後又傳來了陸景淵的聲音。
「你又打算把我丟下?」
他轉頭看去,陸景淵正站在身後,拎著個不大的包裹垂眸看他。
見謝樽不說話,陸景淵越過他下了樓,將一塊碎銀放在了客棧掌柜面前。
往長安的官道上,兩道急促的馬蹄聲剪破黑夜,謝樽牢牢抓著韁繩看著前方,眼神漆黑如墨。
而此時的玉印塔中依舊靜謐無聲,與平日並無多少不同。
昏黃的燭火下,葉安伏在案前落筆如飛,一旁的木匣之中已經放了一疊薄紙和幾個封好的錦囊。
奉君蜷在他身旁,小聲打著呼嚕。
在葉安落下最後一筆,將尚有濕潤的最後一張紙放入木匣封閉時,奉君鼻頭忽然動了動,隨即雙眼睜開,猙獰地齜起牙,目露凶光。
「好了好了,別激動。」葉安倒是依舊和平時一樣隨意,起身時拍了拍奉君的腦袋,隨後將木匣抱起,按照預定的那樣將其封存。
玉印塔中的每一盞燭火都熄滅後,葉安握著鍾靈劍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玉印山下山風凌亂,吹得林濤聲粗糲沙啞。
趙澤風抱手倚靠在樹下,眉頭緊鎖,看著面前一群黑衣人神色有些不耐。
「怎麼樣了?」趙澤風開口問道。
「還請侯爺稍安勿躁。」
趙澤風低嗤一聲,然後抬頭看向了這片不見盡頭的黑暗山林。
他們已經被困在這兩個時辰了,連半山腰都還沒摸到。
原本他以為這不過是一個簡單粗暴的暗殺任務而已,但未曾想一到就碰了壁。
雖然早就聽聞這玉印塔有些詭異,但他還真沒想到這所謂的奇門遁甲之術會這麼棘手。
不過這乾部三十六人里有人精通演算,他們也不算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