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麼不祥的預示一般。
他緊緊抓著窗框, 眼前驟然發黑,一陣陣眩暈感相繼襲來。
「怎麼了?」陸景淵點燃燭台後察覺了異常, 皺眉走到了謝樽身邊。
沁涼的夜風裹著山林與泥土的氣息不斷灌入, 陸景淵手中的燈竹被吹的殘破,七歪八扭,形如鬼影。
見狀, 陸景淵將燭台放到避風的角落,伸手就要將竹窗關上。
但他的手還未碰上窗, 就被謝樽牢牢抓住,力氣大地就像要將他的手腕捏碎。
陸景淵偏過頭,看見謝樽臉色慘白,雙眼圓睜,仰頭死死盯著層雲之間露出的那一隙天幕。
順著謝樽的目光看去,那裡原本閃爍著兩顆明亮的星辰,而此時,其中一顆輝光暗淡,時明時滅,如同那盞風下的燭火一般奄奄一息。
那是凋零的徵兆。
謝樽難以置信地盯著那顆將死星辰,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那是葉安的命星……原本璀璨於星野,此刻卻如塵泥零落。
怎麼可能?以師父的身手,怎麼可能會出事?明明不久前他們還靠在一起談笑,為什麼會這樣毫無預兆?
層雲又聚,迅速將所有星辰的光芒淹沒。
謝樽反應過來,他雙眼血紅,理智瞬間崩塌,顧不上扣入窗框被刺地血肉模糊地五指,一把甩開陸景淵,抓起劍一個箭步就往外跑去。
他絕對不能接受這種事情。
跨出房門前,謝樽毫無防備地被陸景淵攔腰騰空抱起,一把撈了回來。
他幾乎是反射性地曲臂向背後重重一擊,卻在擊中前堪堪留住清明收住了一半力道,但即使如此,陸景淵也悶哼一聲,肩膀一陣劇痛。
「放開!」謝樽聲音嘶啞顫抖,還帶著一絲明顯的的哭腔。
陸景淵怎麼可能讓謝樽這樣狀似瘋魔地跑出去,他用力將謝樽牢牢抵在牆上,雙手捧住謝樽的臉,將上面無意識流下的淚水抹開。
「別怕,別怕……」陸景淵在謝樽耳畔輕聲呢喃安撫著,然後輕輕吻上了那雙混亂失焦的眸子。
謝樽眼睫顫動,視線在陸景淵地干擾下模糊不清,他垂下眼,掙扎的四肢漸漸平靜下來。
但就在陸景淵漸漸鬆開力道時,謝樽驟然發難,立刻與陸景淵拉開了距離。
兩人相隔一丈有餘,謝樽鬢髮凌亂,手中的飛泉劍不知何時已有一截劍身出鞘。
他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將身邊的人甩開,但收到陸景淵看來的眼神時,他心下仍是蔓延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謝樽避開陸景淵的視線,強壓著躁鬱留下一絲清明,抖著手將飛泉劍按了回去,「我……有些急事。」
「若你願意,在這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說罷,謝樽也沒再看一眼陸景淵,埋著頭推開門便往外走去。
「玉印塔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