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了, 我玉佩繩子少在腰上繞了一圈究竟礙他什麼事了?」越說趙澤風胸口那口氣越旺,他隨手撿起一片碎石,使勁往湖上扔去。
那石頭乘著風,打著旋划過湖面,彈跳幾下,最後撞上一支荷花殘茬,落入湖中。
「況且要丟也是丟我老趙家的臉,我二叔都不嫌丟臉,關他姓王的什麼事!」
謝樽杵著下巴連連點頭,看上去十分贊成趙澤風說的話。
他其實也不是很能明白趙澤風和王錦玉怎麼如此不和,甚至到了兩看生厭,見面就掐的程度。
不,或許不能叫做兩看生厭,應該是趙澤風單方面看不慣王錦玉。
畢竟王錦玉這個怪人的行事作風實在是聲名遠揚,他也不是單單針對趙澤風一人,而是針對所有人。
反正只要是個長安城裡輩分低些的世家子,見到王錦玉都跟見了活閻王似的。
這人實在古怪,心中自有一桿秤稱量是非,眼下容不得不平事,實在是嚴肅板正得很。
但即使他行事如此直接,誰的面子也不給,也無人敢發作半點。
一是他有著過於強大的家世,王家如今在虞朝如日中天,眾人皆避其鋒芒,自然沒人願意找這位王家受寵的小公子麻煩。
二是細究下來,王錦玉的所作所為其實並無什麼可以挑剔指摘的地方,只是對於長安城這個人人圓滑世故的地方多少有點過於清高了,顯得格格不入。
因為這兩點原因,眾人談論到王錦玉時,大多數人最多也只能尷尬地笑笑說點假清高,不通世俗之類的話。
而對於他們這些年輕一輩的世家子來說,最恐怖的是王錦玉這人不僅嚴於律人,更加嚴於律己。
這人完全沒有絲毫放縱之處,不僅清高持重,還才學高絕,完全就是他們這一輩世家子弟里的超級標杆,總是被各家長輩拿出來與自家孩子對比。
這麼一來,別說是他和趙澤風這種平日裡不愛守規矩的,就連其他老實規矩的,只要見到王錦玉,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恨不得繞道走。
不過嘛,他和一般世家子弟一樣,惹不起躲得起,也還算沒什麼問題。
但趙澤風可就不一樣了,他可算得上長安城裡的另一股清流。
他每次撞上王錦玉,都不願意賠幾句「是」或是「是在下疏忽了」這種場面話,硬是愛和王錦玉對著幹,總是要嗆上幾句,說對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但結果通常都很悲慘,總是被王錦玉引經據典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然後一個人氣得半死。
例如現在。
「好了好了,彆氣了,你之前不是說了嗎,可憐他一輩子活的板正無趣,不比你恣意快活嗎?你得同情同情他。」謝樽聽完了趙澤風大倒苦水,開口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