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補充的這句話,謝樽愣了一下,隨即莞爾一笑。
好像王錦玉誤會了什麼,但他也沒什麼解釋的必要。
「如此便好。」
就在王錦玉將髮帶取下,重新將散亂的髮絲攏起時,趙澤風又突然開口了:
「不如去齊王府吧,這點小傷用不著跑趟醫館,況且醫館人多眼雜,也沒什麼能換洗的東西。」
「齊王府如今沒有主人坐鎮,我們可以自由不少,沒人會亂嚼舌根。」
王錦玉聞言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看向趙澤風的眼神有些驚訝,但只是瞬間那絲波動便又被隱藏了下去:
「冒然拜訪,不合禮數。」
聽見這話,趙澤風難以置信,差點被氣個倒仰,指著王錦玉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就實在是想不通了,世上怎麼會有王錦玉這種油鹽不進的人。
「讓你去你就去,什麼禮數?現在王府里小爺我最大,我就是王府的禮數,說什麼就是什麼,明白嗎?」
最後,三人在原地磨蹭了半天,王錦玉還是沒拗過趙澤風,一起往齊王府的方向去了,畢竟這算得上是最好的選擇了,王錦玉心中自然也清楚。
王府此時一片寂靜,燈火寥寥。齊王與其妻女皆常年居於冀州王府之中,這座長安的王府只有逢年過節時才能偶爾迎回它的主人,到了那時,王府才會熱鬧些許。
因著客人的到來,這座王府罕見得多了不少人氣。
從那天之後,書院的日子依舊和從前一樣沒個清淨,但卻又多出了許多不同。
謝樽和王錦玉坐在一處,正就著今日新學的那一段「居逆境中,周身皆針砭藥石,砥節礪行而不覺」與其爭鋒相對。
在他看來,所謂砥節礪行的來源並非限於逆境,而出於明悟,無論順境逆境皆可達成。
王錦玉則是覺得逆境更能發人深省,砥礪名行。
兩人就著這事吵了半晌,也依舊各執己見,互不相讓。
至於趙澤風和賀華年則是事不關己,在一邊吃著謝樽帶來的的點心匣子,商量著下了學又要去哪裡閒逛。偶爾又會看戲一般地看著爭執不下的他們,耳語幾句拍著腿大笑。
歲月幾經流轉,日升月沉,花開花落,眨眼便是三年。
三月杏花微雨,高柳夾堤,載著花瓣的渠水蜿蜒在長安城中,時不時在某個角落遺落下一瓣春色。
所謂物色之動,心亦搖焉。
春日山色娟然,百花盈野,最是適合賞春踏青,長安上下的集會當屬春日最盛。
但通常情況下這些踏春集會並不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