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不覺得,此時才發覺自己一身冷汗,手上發白的骨節和暴起的青筋也還未恢復正常。
「不過比起我嘛,還是略遜一籌。」趙澤風說罷撕了一截還算衣料把自己的虎口裹緊,然後看著地上已經斷了氣棕熊,思索著怎麼把它拖回長安城。
「下次比……」
謝樽話還沒說完,不遠處異變突生。
一陣轟雷般的咆哮從不遠處傳來,震得謝樽和趙澤風腦中嗡鳴,隨著咆哮聲一同到來的音浪,捲起地上腐朽了一個冬天的枯枝敗葉,將謝樽淺青色的衣袂吹的獵獵作響。
謝樽面色驟變,他扶著樹幹,有些僵硬地轉頭看向了不遠處斜坡上的出現的棕色身影。
這頭棕熊背著光,灰金色的陽光從它身後照來,在林中投下一個巨大的陰影,罩得這片森林頓時如墮冰窟。
陰寒的風不斷吹來,謝樽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
這下麻煩大了。
這頭棕熊和之前那頭完全不同,身高六尺有餘,渾身上下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即使冬眠了一個冬天,也強壯得可怕,謝樽甚至能從他咆哮的口中看見那夾在齒縫裡的腐肉。
他突然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個爪印,此時他方才驚覺,那爪印的大小可不是他們方才殺的那頭小熊能製造出來的。
那個爪印的主人,應當是它。
許是聞到了來自同類的血腥味,棕熊再次怒吼一聲,四腳著地,朝著小熊屍體的方向沖了過來。
「趙澤風!快上樹!」謝樽瞳孔緊縮,厲聲喊道。
說罷,謝樽手中的箭矢連續不斷的向棕熊射去。
但這般射出的箭對小的都起不了多少作用,就別說這個了。
見到這種場景,趙澤風也明白這次捅了大簍子,立刻選了棵粗壯的樹攀了上去。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看著下方已然奔跑到小熊屍體旁的棕熊,趙澤風臉色黑如鍋底。
而感受到同類的死亡的棕熊此刻已經緩緩抬頭,看向了滿身血腥味的趙澤風,它怒吼一聲。趙澤風腳下有一人合抱大小的樹只在它嘴下撐了三下,便轟然傾倒。
眼見那棵樹已經支撐不住,趙澤風連忙在其徹底倒地前躍上另一棵更粗的樹。
這一次棕熊倒是沒下嘴了,但它在趙澤風驚訝的目光中四肢抱上樹幹,一點一點向上爬去,憤怒的眼睛盯著趙澤風,一直未曾移開。
樹上趙澤風還沒松上一口氣,見到它步步逼近,霎時瞪大了眼珠子,難以置信地:「不是,熊居然會爬樹?!」
謝樽這時候可沒心力跟他插科打諢,他迅速思考著逃離的方法,卻發現幾乎每條路都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