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握住這隻手時,只需輕輕一拎,陸景淵就會被帶到馬上,跟只小兔子似的窩在自己身前。
將陸景淵抱牢後,謝樽揚起嘴角一甩馬鞭,將綿延不斷的車隊都甩在了身後。
巨壑迎秋,霜催寒葉。
平野之上,秋日的風清洌疏闊,似能洗清一切,讓人心魂為之一清。
馬鞭撕裂秋風的聲音乾淨清脆,隨著謝樽的動作,燒酒長嘶一聲,速度驟然加快,如一道流星般在在金黃的原野上奔跑。
陸景淵被這齣帶得往後一仰,後背猛地砸上了謝樽胸膛,他感覺到背後的胸腔震顫,又聽見舒朗的笑聲迴蕩在山林之間,驚得寒鴉驟起。
他努力仰頭看去,只見謝樽神色飛揚,眼中似融入了無邊的澄澈秋色。
近日雖然得閒,但也許久沒有這般暢快的在山林之間縱馬長歌了,如此亂來一番,謝樽只覺得心中的疲累霎時傾瀉而出,直到到達了目的地,他仍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兩人眼前是一片色彩瑰麗的小湖,明亮淨澈的湖面如寶石一般鑲嵌在這山林與原野的交界處。
謝樽翻身下馬,然後對著陸景淵展開了雙臂。
「燒酒今日似乎矮了些。」陸景淵在地上站定,摸了摸燒酒蹭過來的腦袋。
「應當是殿下長高了吧?」謝樽拍了拍燒酒的腦袋,示意它可以自己在周圍閒逛了。
如今燒酒到了年紀,這身高已經不會有什麼變化了,倒是陸景淵正是春筍一般見風就長的時候。
聞言陸景淵沉思了片刻,又抬頭看了看謝樽。
他依稀記得之前他是到謝樽腰上一點來著,視線與對方的腰帶齊平,但現在……
謝樽腰間的那條革帶,已經越過他頭頂了。
「……」
看似長了,但好像又更矮了。
一看到陸景淵看來的眼神中暗含著的那一點委屈,謝樽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他輕咳兩聲,趕忙開口安慰:「殿下年紀尚小,將來定會比我……」
這話說這便戛然而止了。
謝樽眼神微動,不動聲色地掃了陸景淵陸景淵。
看著對方玉琢一般的可愛模樣,謝樽頓覺自己似乎想像不到對方比自己高的模樣。
他感受著心頭那點莫名其妙的好勝心,忽然發現他好像不太希望陸景淵比自己更高。
要不算了吧?
「嗯……殿下將來定會與我一樣高的,不必擔憂。」
陸景淵顯然沒被這句話安慰到,他看著謝樽有些飄忽的眼神,好像明白了對方那點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