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一通胡扯,轉眼就到了時辰。
陸擎元站在上首抬手一揮,禮官渾厚而極富穿透力的聲音便直衝天宇。
秋狩即將開始,而其中第一步便是所謂的擊鑼啟林,也就是趙澤風期待已久的射羽賽。
謝樽握住銀弓起身,看向了圍場中央。
巨大的紅木鑼架已被架起,鎏金漆彩的百獸紋大銅鑼被懸掛其上,而銅鑼周圍幾十根描彩鑲金的羽毛正迎風飄蕩。
按照大虞習俗,每年秋狩時所有人皆可入林狩獵,但若是要參與最後的比試贏得頭彩,則需要在射羽賽上獲得一根鑼架上的彩色羽毛作為參與證明。
若是沒有這根羽毛,縱然持有再多的獵物也無法獲勝。
而射羽賽的參與者們需要在箭矢不觸碰到銅鑼的情況下割斷懸掛著彩羽的金線,再在彩羽落地前接住,才算拿到了這個證明。
另外,第一個獲得彩羽,又擊響鑼鼓,方算拿得頭籌。
同時,這聲鑼響將作為秋狩正式開始的信號。
所謂擊鑼啟林便是如此。
隨著禮官聲落,圍場之下,近百匹駿馬被侍從一一牽出,等待著它們的主人。
百駿一出,圍場上下霎時火熱起來。
「準備好了沒?走了。」趙澤風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燒餅,瞬間迫不及待了起來。
謝樽將掛著匕首的革帶扣牢然後「嗯」了一聲。
另一邊,謝樽剛下了席位所在的看台,陸景淵的目光就跟了過去。
「怎麼,又看你的那個小伴讀了?」陸景凌搖著摺扇,順著陸景淵的視線看了過去,一雙桃花眼笑得風流。
「嗯。」
陸景淵應了一聲就沒再說話,眼神落在了下方那些執弓笑鬧、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身上。
雖然父皇登基以來,十餘年崇文抑武,但在騎射仍歸六藝,邊患未消的虞朝,武人似乎也並未凋零。
收回視線後,陸景淵從衣襟中掏出一早便準備好的玉牌遞給了薛寒。
「賭哥哥贏。」
眼見薛寒接過玉牌就要離開,陸景凌趕忙叫下了他,然後招手叫來了自己的侍從,讓對方扔了一荷包的銀兩給薛寒。
「我也賭小伴讀。」
薛寒愣了愣,目光轉向陸景淵,見對方微微頷首,才抱拳接過銀兩離開。
「若我記的沒錯,皇兄與他好像並無交情吧?又何必平白讓這銀錢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