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陸景淵信任謝樽,也十分清楚對方的實力,但放眼望去,如今場上能人輩出,早已年少成名者不知凡幾,這射羽賽的頭籌謝樽恐怕是沒什麼希望的。
他賭謝樽出於情誼,那陸景凌呢?
「那倒沒有,只是覺得與他有些投緣罷了。」陸景凌擺了擺手,一副不甚在意,一時興起的模樣。
陸景淵沉默了一瞬,隨後執杯笑道:「那我便替他多謝皇兄厚愛了。」
圍場之下,謝樽跟隨著侍從的指引來到了燒酒身邊,輕輕撫摸著它被梳得柔順的鬃毛。
放眼周圍,見還有許多人尚在準備,謝樽便翻身上馬,在場中晃悠了起來,很快便晃到了熱鬧的賭桌旁。
每年秋狩都設有賭局,今年亦然。
鋪著紅色織錦的賭桌上,成排的金盤中已經堆滿了各式金銀。
去年秋狩是趙澤風拿了頭籌,今日他也是賭局的熱門人選,不過因為這金盤上銀子的主人,大多是些不缺錢的主,所以賭誰的都有,圖個玩樂罷了。
看著滿盤金銀玉石,謝樽不由想起去年殿下可是賭了他拿頭籌的,結果自然是輸了個血本無歸……
也不知道今年殿下還賭沒賭。
馬蹄聲漸漸停止,謝樽心下莫名有些彆扭,他翻身下馬,看著滿眼珠光寶氣開口問道:「如何?今日盤中有多少銀兩?」
「謝公子如今可也是奪的頭籌的熱門人選,自然不差,光是金銀便有兩千餘兩,更別說那些尚未估價的釵環玉石了。」
說話的人放下手中的帳本仰頭看他,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細縫。
謝樽也沒太在意,畢竟他其實想問的是可有太子殿下身邊的人來過,但話到嘴邊轉了幾圈,還是沒說出來。
猶豫間,謝樽感覺自己肩上一重,就被一隻熟悉的手臂壓了下來。
「誒,你也來這兒啊?如何,賭了多少?」
「才剛到呢。」謝樽無奈地將賀華年的手臂扒了下去,「這都月末了,你居然還有銀錢下注?」
「嘿嘿嘿,本來是沒有的。」賀華年看了看標著謝樽名字的金盤,將一個小小的荷包放了上去。
「但我把我那把大漆寶相紋的琵琶當了,籌集不少資金。」
賀華年說起來便滔滔不絕,也不管謝樽回沒回應。
「我可是把你們這些熱門人選全都壓了一遍,蕭雲樓、簡錚、完顏晝、還有你和趙澤風,就算虧也不會虧的太慘。」
雖然謝樽很想問問賀華年這樣壓到底能賺個什麼,不管誰贏了他都得虧錢,最後多半還要慘兮兮地來找他們幾個掏腰包補上,去幫他贖回那寶貝琵琶……
但所謂千金難買佳人一笑,賀華年開心就好。
「我可跟你說……」賀華年說著湊到了謝樽耳邊,好像生怕別人聽見他說了什麼一樣,「別人都是二十兩,但你,我可是壓了整整二十五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