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等實在不知這是何物啊, 只能下針勉強為謝公子封住經絡,再尋他法……」
趙澤風還要再說些什麼, 卻被王錦玉抓住手拽了回來:
「澤風, 夠了。」
「薛寒。」從回來後就一直坐在謝樽身邊一言不發的陸景淵此刻忽然開口,他將眼中的慌亂死死壓住,但聲線中仍有一點難以察覺的顫抖, 「完顏晝醒了嗎?把人帶來。」
雖然完顏晝在最後那波死士射來的暗箭中倖免於難,但因為之前受傷太重, 還是一回來就失血過多倒在了床上。
「殿下,人還沒醒。」薛寒看著陸景淵,聲音分外艱澀。
「那就想辦法吊他一口氣,只要能醒,哪怕只是一瞬間都可以,讓他來看看……」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毒,既然這毒出自北境,完顏晝說不定會認識呢?
「只要能認出來,就能有救……」陸景淵說著,再也維持不住原本的冷靜,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都是他的錯,是他考慮不周,是他輕信於人,也是他最後放鬆了警惕。
「殿下……」薛寒想說點什麼,最後卻還是閉了嘴,準備出去把完顏晝強行弄來。
然而他還沒邁出門去,帳簾便被驟然掀開,那力度大的好像要將帳簾撕裂一般。
簡錚臉色凝霜,帶起一陣風來大步地走到了榻前。
「不必去了,這種東西我認識。」簡錚抿著唇,抽出腰間的匕首在手中轉了一圈,「若我救他一命,還望殿下將今日之事與臣細細道來。」
「好。」陸景淵完全未曾注意到簡錚提了什麼要求,他立即一口應下,生怕慢了一絲一毫「若將軍能救他回來,景淵無以為報。」
「言重。」簡錚坐在床邊,動作利落地用火焰燎過匕首,神色認真,和平日裡大大咧咧,吊兒郎當的模樣截然不同。
暗箭被拔出時深色的血液汩汩流出,瞬間染紅了半邊床單。
那血色映在陸景淵眼中,讓他心臟瞬間傳來陣陣窒息的痛感。
簡錚讓人去端了盆清水來,將那些血用瓷瓶收集起來放入了水中,隨後又掏出一個不知來路的小瓶,將其中散發著濃郁香味的液體地入了其中。
很快,那盆帶著淡淡血色的水冒起了大泡,歸於平靜後變成了淺紫色。
看見盆中的情況,簡錚顯然鬆了口氣。
帳中落針可聞,眾人看著她的動作,皆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驚擾了什麼。
簡錚向那些太醫要來了戥子,然後又擺開了一排小瓶,將其中的藥液一一稱好混在了一起。
將這藥液餵給謝樽後,她讓太醫將剩下的拿下去,混合在止血的藥草泥中給謝樽敷在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