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分成三份,隔兩個時辰餵一次。」簡錚擦去額上滲出的薄汗,站起身來讓太醫們為謝樽包紮。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最後還是把手中的小瓶拋到了陸景淵手中。
「不是,結束了,你們都這麼緊張地看著我做什麼?」簡錚見帳中氣氛仍然凝滯,眾人都將視線不斷在自己和謝樽身上來回,有些無奈。
眾人都不說話,神色仍然還有迷茫,最後還是賀華年掙扎了一下,站出來開口道:
「呃……簡將軍,就,就那麼簡單?」
「簡單?」簡錚看了看這一屋年輕小子,臉色驟然嚴肅起來,她凌厲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你知道這藥是什麼人才能弄到的嗎?」
無人回應,眾人勉強放鬆下來的神色都又難看起來。
「在北境二十部中,只有掌權那四部中的大祭司,方才有權掌醫毒之理、制北境秘藥,這藥普天之下也只有寥寥數組而已。」
「這次算你們運氣好。」簡錚將目光放在了身上逐漸恢復血色的謝樽身上,「若沒我在這兒,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你們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
「不過也有個好消息,這種毒看上去恐怖,死時卻是悄無聲息的,不會有什麼痛苦,勉強算得上好死吧?」簡錚笑著聳了聳肩。
這話一出,周圍更是落針可聞。
「……」從進來以後便沒說過話的蕭雲停站在一邊,看著她直想扶額,「其實後面這句你用不著加上的。」
「是嗎?」簡錚隨意一笑,將自己的一堆東西都收了起來,然後看著陸景淵,眸光微動,「看殿下今日也沒什麼精神應付臣了,那臣明日再來拜訪,還請殿下可以梳理一番,據實以告。」
「走了。」她拍了拍蕭雲停的肩膀,掀開帳簾又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簡錚走後,陸景淵提起精神將帳中的客人一一送走,雖然趙澤風那裡有些麻煩,但好在還是被王錦玉和賀華年一道拖走了。
帳內安靜下來後,陸景淵就一直守在了謝樽榻邊,直到夜色將領,把最後一次藥餵到了謝樽口中。
「好好休息一會吧,其餘的事我會解決好。」
或許是心有愧疚,又或許是不屑搭理,總之陸擎元並未就完顏晝的事將陸景淵叫去問話,也好像不知道乾部那六人已死一般,依舊和往常一般無二。
陸景淵在謝樽床榻邊守了一整夜,他親眼看著謝樽身上的紋路消失,聽著那呼吸聲趨於平穩。
但謝樽依舊一直未醒。只要他一刻未醒,陸景淵就放不下心來。
到了晨光熹微時,簡錚如約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