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鮮血匯成血窪,殺氣沖天。
簡錚甩落刀上的鮮血,接過蕭雲停遞過來的帕子,胡亂的將臉上的血跡擦去。
「那小太子那裡有什麼新消息嗎?」簡錚將陌刀刀柄猛地插入草地,將帕子揉吧揉吧塞進了袖中。
看著簡錚把那血帕子塞進袖子的動作,蕭雲停一陣頭皮發麻,他抑制住自己想把那帕子掏回來的動作,僵硬道:
「太子殿下來信,請我等帶兵東進,援助謝樽,穩固西部防線。」
「嘖。」簡錚有些煩悶,雖然王位易主帶來的震盪實屬正常,但這十六部莫名其妙地撕毀合約,莫名其妙地跟條瘋狗似的追著虞朝撕咬,還是讓她心煩得很。
這滿地血氣,看著就煩。
「那完顏若還真是鐵了心要把燕山打下來啊,他居然有這等魄力?以前我怎麼沒發現那個慫包……」
看著蕭雲停看來的斥責眼神,簡錚立刻站直了,笑著舉手投降:
「好好好,我不說了,咱們換個地方修整一日,待我修書送給大將軍,我們就趕去居庸關,這樣行了吧?」
蕭雲停整好隊後,簡錚又在原地靜立片刻,她深深看著遠處起伏的青草地,隨後將陌刀拔起,轉身離開。
虞朝綿長的邊境線上,所有人都各司其職,緊鑼密鼓地加強防務,等待著十六部軍隊到來。
轉眼又是三天過去,各路大軍已然列陣壓境,如血的殘陽之下,燕山南北,硝煙四起。
太原、榆關、古北關,松亭關同時號角聲起,戰鼓震天。
第97章
攻城略地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必蘭真也好像並不著急,即使動作不斷,但也沒有顯得步步緊逼。
剛抵過對方一場進攻, 謝樽靠在城牆邊,仰著頭望天微微喘氣, 鼻息間儘是硝煙氣息。
身邊有人撿拾著落在地上的流矢,將它們收集起來等待再用。
連日征戰,謝樽都覺得自己血液已經被冷鐵和硝煙侵蝕, 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他將臉上的黑灰抹開, 腦中就好像被鐵錐釘穿一般,一陣陣尖銳的刺痛翻湧不停。
即使如今古北關情況尚好,所有人的心頭卻仍有巨石壓下,一口氣都喘不過來。
為穩軍心, 太原被圍的事情江明旭只告知了寥寥幾人。
比起謝樽焦灼的狀態,江明旭的情況明顯要糟糕得多。
江明旭每日都無法入眠, 整日整夜地在城牆上來回逡巡, 憔悴到幾乎看不出往日的模樣。
他所有家人都留在太原,實在做不到定神留在古北關。
但他不能動搖, 更不能離開。
從大軍壓境開始,所有人便都是這樣, 沉默兇狠得嚇人, 內里壓抑著狂風暴雨。
謝樽微微偏頭,看向身邊神色陰霾冰冷,將牙咬得死緊的趙澤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