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趙澤風去找了江明旭, 請命返回太原,但被打了出來。
他沉默了一會, 最終輕嘆一聲:
「我會盡力想辦法,你……」
謝樽想說別擔心,但他也知道這不過是蒼白無力的安慰而已。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就連他自己想到趙鳴珂等人,心頭都會忍不住地陣陣抽動。
他已經傳信給陸景淵了,希望他能儘快從內地調兵,救援太原。
況且冀州這等情況,想來如今朝廷之上也已經開始動作起來了吧。
只是他希望快一點,再快一點,每快一丁點,就能少死幾個人。
趙澤風聽見他的話,神色更加難看了,他雙目赤紅,臉上帶著猙獰的傷痕,沾著泥土和血跡的指甲死死摳入掌心。
「王爺有四個兒子,你應該都見過,他們有多恨我和鳴珂,你也應該知道……」
「如今他們都在太原,而鳴珂孤身一人,平時也就罷了,但如今……」趙澤風聲音沙啞,肩膀也微微顫抖起來。
他死死盯著泛著銀白的槍尖,眼中卻什麼也沒看進去。
如果趙鳴珂出了傷了一根頭髮絲,他一定要活剮了他們!
謝樽沉默了,原本混沌的思緒也清明了不少,趙澤風所說的,也是他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思考的事。
冀州齊王府的那些事,別說在冀州,即使是在長安,也是無數人口中的笑料。
齊王府雖無嫡出公子,但亦有四位庶出公子。
即使他們文不成武不就,那也是陸擎洲的親兒子。
但陸擎洲卻完全視他們如無物,將齊王府的權柄,交到了趙澤風手上,對他愛重有加。
即使是趙鳴珂,在齊王府的地位都比那幾位高上太多。
常有人戲言,齊王府早就不姓陸了。
或許是吧,這些齊王府內部的家務事,他也無權置喙。
這些事情原本都可以壓下,但如今時局混亂,一丁點波動都可能造成難以挽回的結果,按照太原如今的情況,內鬥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太原作為虞朝東北部的政治中心,和如今前線的輜重糧草集散之地,一旦失陷或者停止運轉,前線的一切都將孤立無援,面臨崩落。
如今的局勢,實在是四面楚歌,謝樽其實不太想得明白,為何原本一切正常,按部就班的平穩局面,突然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就好像陷入泥沼了一般,初時不覺,卻在漸漸陷入死地,被一點點蠶食殆盡。
但現在糾結這些事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