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知道的太少,他出現的第一天,謝樽就已經把能套出來的話一一套出,這人早就已經沒有半點用處了。
「回去告訴你主子,若是拿不出什麼有分量的籌碼,便不必在謝某這裡浪費時間了。」
再次聽到這段話,那人臉上幾經變化,陰沉可怖如同惡鬼。
但最終他還是僵硬著上揚的唇角,迫不得已地妥協了。
但他也不打算就這麼簡簡單單地放過這個給他甩了幾天臉色的階下囚,他起身狠狠地拽了一下穿入謝樽肩膀的鐵鏈,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當鐵門再次被轉動時,謝樽咬緊自己的舌尖,讓渙散的精神重新聚集起來。
這次來的是個一身黑袍,身材婀娜的女子,她跨入囚室,一雙鳳眸冷冷地看著謝樽,神情冰冷至極。
沒等她開口說話,她便聽見了一句悠長的喟嘆:
「原來是你……」
嘶啞的聲音如同驚雷,在那女子心中炸起一片雷光,她微微抬頭,對上了那雙好似深空的漆黑眸子。
「姑娘可能已然忘記,我與姑娘曾有一面之緣。」謝樽看著她,眼中泛起一絲解脫,隨後迅速被不甘和野心取代,
「這些天,謝某這門庭若市,許下的承諾卻左不過一個金蟬脫殼,半生逍遙。」
「說得倒是好聽,但說到底,結局也不過做一輩子的倉皇溷鼠,一輩子見不得光罷了。」
一口氣說了不少話,謝樽那張臉慘白地失去了所有血色,那雙眼中迸發出的狂熱和和恨意卻將那女子震在了原地。
「我往上爬了十年,可不是為了放鶴歸山,做個江湖草莽。」
「如今我已是眾叛親離,但若是懷王殿下……或許能明白謝某所求吧……」
那女子的眼瞳驟然放大,縱然只是一瞬,但那麼近的距離,他也已經將那一瞬間的變化捕捉到了。
他臉上掛著扭曲希冀的笑容,眼底深處卻已然寸寸結冰。
熬了三天,終於讓他徹底確定了。
陸景凌,你太著急了,實在是太著急了……
皇宮,中正殿
香爐中的安神香灰已經積了厚厚幾層,宮人又添上數丸新香,卻一如既往沒有撫平陸擎元緊皺的眉頭。
他看著桌上的奏摺,腦中嗡嗡直響。
「陛下,太子殿下已經在外頭跪了三個時辰了。」譚盛將陸擎元桌案上的涼茶換下,目光向殿外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