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其所言,他們是被逼無奈,才會跟著這些沙匪一道打劫的。」
謝樽話音剛落,那群孩子就喧鬧起來,好像生怕說晚了一步就會被拖出去砍了一樣。
「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天天打我,然後逼我裝可憐誘騙路人,還逼我們搶劫!」
「……」謝樽瞥了他們一眼,又補充道,「我方才檢查過,他們身上確有傷痕,層層疊疊,並非一日兩日可成。」
謝樽說罷便沒再言語,只是靜靜等著謝淳指示。
感受到他看來的眼神,謝淳平靜地將視線與簡錚錯開,不再與其僵持:
「姓名、籍貫、緣由。」話落,謝淳似乎覺得這可能不太好理解,又補充道。「怎麼落在他們手裡的,一個一個說。」
那些孩子聽見他的話先是愣了愣,然後爭先恐後,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起來,眾人被吵得腦袋疼,謝樽無奈之下又幫他們整理了理了半天,才算讓他們徹底理解了要說點什麼。
雖然他們說的毫無章法,卻也能聽出些零碎的信息。
這四人都是是因為跟隨的商隊被沙匪截殺,然後才落到這些沙匪手中的,其中有兩個來自安西,一個來自北境,而還有一個……
「我叫阿七,祖籍桂陽郴州。」仰頭的男孩雙眼明亮,帶著一種與同伴截然不同的冷靜與清醒。
第116章
帳中眾人顯然都察覺到了他的與眾不同, 神色都變得認真了幾分,趙鳴珂都微微直起身,想著說不定能從這孩子口中挖點不一樣的樂子。
而不知是不是謝樽的錯覺, 他總覺得阿七似乎悄悄看了他幾眼。
但阿七此時應當不認識他才對,當初他在郴州救下他們時戴著□□, 相貌與如今截然不同。
謝樽手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劍鞘,劍鞘上凸起的紋路碾過指腹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是了, 他的劍, 看來這孩子已經認出他了。
謝樽的沉思不過一瞬而已, 待他抬起頭,謝淳正巧皺眉開口:
「郴州?郴州距此千里之遙,你是怎麼到這兒的?與你的父母一道?」
「跟著商隊,我的父母……」阿七頓了一下才道, 「皆已亡故。」
和之前幾人一樣的說辭,挑不出什麼錯處, 在外的商旅攜帶子女是再常見不過的事,
其他三人方才七嘴八舌地將什麼都抖落出來,縱然說的牛頭不對馬嘴, 眾人拼拼湊湊,也能拼出個大概, 但阿七簡單的兩句話中, 卻有太多的模糊隱瞞,顯然還在防備他們。
謝淳定定看著他,神色晦暗難明。